清晨,公孙颜在厚厚的织锦被褥中醒过来时,外边天光刚亮。
她翻了个身,将自己再次埋进香又软的被子里。
眠床脚边的错银铜牛灯里蜡烛已经燃尽,擦拭得锃瓦亮的烛台边上垂下一行烛泪。
屋中香气缱绻,让人从骨头缝里生出慵懒来。
窗外传来声声虫鸣鸟叫,昨日没有注意院中流水潺潺的声音,那方池塘竟还是活水。
公孙颜睁眼盯着眠床上方悬着的承尘,看着素色罗缎上精美的乘云纹发了一会呆。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舒适奢侈真的是很腐蚀人。
歪头看了一眼,立在眠床边薄而透的素绡屏风十分通透,几乎可以将外间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公孙颜侧枕在隐囊上,看了许久,确定外间无人,她才坐起身来。
昨天夜里为了维持孝女人设,她拒绝了江氏娘子给她准备的饭食,只沐浴时喝了几口侍女捧来的米汤。
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
确认过外间无人,她爬起身,缩到眠床一角,买了一小个面包和一瓶牛奶。
打仗一样囫囵吞下,又买了一瓶水漱口,去除口腔可能的味道。
空瓶和包装袋直接扔进了系统商店。
她就是靠这样的办法,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着疏食少饮的孝女人设。
连贴身侍女阿青和阿兰也没有看出一点破绽,一直劝她不要伤心过度,败了身子。
估计只有赵云可能猜出一些端倪,不过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往外吐露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