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傻,被打都不知道还手吗?”
一只宽阔的手伸向地上的落魄少年,沈子芥缓缓抬头,望见落日金辉下,另一位少年爽朗的笑容,和臂上伤口。
沈子芥被那只温暖的手牵起,他从来没有体会到善意,以至于连声谢谢都记不起。
“嘿,我叫江云天。”他看着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少年,“你好歹说句话吧。”
“你的手臂没事吗。”沈子芥像是忽得想起什么,匆匆地离开,江云天不放心地随后跟上这个瘦弱的男孩。
一面布满干枯爬山虎的矮墙根处,少年从石头堆里翻出一个破旧的医药箱,极其熟练地拿出纱布,愣愣地回头找人,直撞上迎面走来的江云天。
江云天猝不及防地抱住少年,一股拂过青葱叶子间涩涩的甜窜入他的鼻翼,他一下子不想松手。
“对不起……你的手臂得扎一下。”沈子芥慌忙离开温热的怀抱,他把白纱布一点点扯平,盖住江云天伤口渗出的血迹。
“没事的,”他察觉到少年内疚的神色,想找些话来安慰他,“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沈子芥。”
“你还好吧。”江云天肉眼可见少年嘴角的血和额上的伤,从宽大衣领隐约可见有年岁的伤痕。
“还好。”
“你就是我们班上那个坐在后排不说话的男孩子吧,以后他们再来找你麻烦,就和我讲。”
“嗯……”
新学期班上来的转校生,耀眼地闯入他的生活。
江云天是天生的乐天派,上课睡觉,下课打闹,与班上同学打成一片,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像被禁锢在课桌与座椅之间的沈子芥,默默观察着这个不会另眼看他的人,
他发现转校生每个语文课都处于昏死状态,直到老师涛涛不绝捧了本厚书走到他身侧,才像惊雷一样炸醒;他发现转校生在物理课上一概不听讲,在本子上自顾自写题目,对怒目而视的老师充耳不闻;他发现转校生每次考完试都像打赢了伟大战役的解放军,面对看完一张分数条就像做完一趟过山车的成绩单,仍大大咧咧地笑着指给别人看;他发现江云天,经常有事没事找自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