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沿海公路,浪花扬起的飞沫泛黄,打在塑料堆积成山的岸边,掀不起一丝波澜。空中落下零星细雨,杨彻晓在副驾闭目养神,忽得一下刹车,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
“小袁,你开车不看路的吗?”
“对不起,但是师父,你看这边的护栏。”袁微将车猛急停在路边。
窗子上结了层薄薄的水汽,杨彻晓用手抹开雾色,一眼望出异常,他眯起眼仔细观瞧,从这种长宽和树木折下的高度来说……差不多刚好够一辆面包车穿过。
“小袁,你让他们等一下,我下去看看。”
“是师父。”
袁微接着用对讲机联系武长风带队的警员,杨彻晓走到被撞破的栏杆前,肯定是被暴力截断的,他探身向下俯视,如果车子掉下去恐怕早已被吞进海水里了,虽然比大海捞针简单,但时间上来不及。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摄像头,一刻不敢耽误地走到驾驶室窗前,袁微见师父眉头紧锁着朝他走来,慌忙摇下窗户,“小袁,你联系交警部门,查一下拐角的监控。”
“是,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我们要怎么办?”
“这样,让三四号车继续赶到东海佛堂,其余人在这里等调查结果。”
“把武警官他们分走吗?”
“对。”
“好的师父,我这就通知他们。”
“先问交警查录像。”
“是。”袁微察觉出师父语气的急促,手忙脚乱地开始工作。杨彻晓坐回副驾,身上落了些凉丝丝的雨珠,空调一吹打了个喷嚏,终归比不了年轻的时候了。他从车座底下的储物箱里翻出一包烟,问袁微借了打灰机点燃,放到嘴边深吸一口,指间夹着烟条缓慢放下,手背靠在中央扶手处,沉沉吐出一缕烟气。
“抓耗子的总归是和耗子死在一个地方,这就是我们选择的命运。”他想起曾经好友讲过的话。
“师父,你不是戒了吗?”
“闭嘴,做好你该干的事。”杨彻晓右手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钱包,甩腕翻开,用大拇指擦了擦一个七八岁男孩的相片,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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