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允泽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独自离开。
林锦书望向他冷凝的背影,忽然突兀地开口:“蔡允泽,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对殷妙的保护欲太强了吗?她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蔡允泽脚步微顿,很轻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他曾经在殷妙身上看到过最初的自己,为了守护那份熟悉的纯粹,蔡允泽选择施以援手。
可到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
殷妙是被连续不断的手机闹铃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那催命般的音乐就在她耳边一遍遍循环响起。
闭着眼睛在被窝里摸索半天,除了床单上隐约的余温,什么都没摸到。
实在被吵得受不了,她挣扎着爬起来,终于在窗边的阳台上找到正在充电的手机。
关掉烦人的闹铃之后,手机的屏保画面正好跳出来。
她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上面。
那是一张模糊的雪景图,中央是苍茫的冰川雪海,四周冰花纷飞乱舞。
拍的人似乎不怎么走心,连镜头都虚焦了。
但殷妙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阿尔卑斯山的少女峰。
因为她曾经在同样的角度,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壮丽景象。
这不是她的手机。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身上倒是规规矩矩地穿着睡裙,就是长发散乱,光着脚丫,看起来不太像个体面的样子。
昨晚,她和路德维希……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妙胆战心惊地扶着楼梯下楼,走到一半,突然在台阶上踢到不明物体。
捡起来一看……是她的泳装,前扣明晃晃地敞开,两根细细的吊带散落下来迎风招展。
等等,为什么只有上半件?
想到某个可怕的事实,她瞬间头皮发麻。
继续往前走,客厅地板上到处散落着潮湿的浴巾和毛巾。
还有她的拖鞋,一只掉在厨房餐桌底下,另一只竟然诡异地飞到了相距十几米的温泉池边上。
战况好像很激烈的样子。
殷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准备先去洗手间里洗把脸冷静一下。
视线不经意瞟过沙发时,她看到了某样非常眼熟,也非常可疑的物体。
颤抖着用两根手指把它拎起来,屏住气息抖开一看——
原本面料精良的男士衬衫上,不知道被谁写了一篇乌七八糟的汉德双语小作文。
字体歪歪斜斜,大团大团的墨迹晕染开来,整件衬衫被糟蹋得完全不成样。
再仔细一看小作文的内容,简直污言秽语,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
殷妙浑身激灵,脑海里闪过零碎纷乱的记忆。
她扯出路德维希的衬衫,坐在人家大腿上扒拉他的腰带,死活非要他脱衣服“给她看看”;她动手动脚地耍流氓,假装严谨地和人讨论保证书的语法问题……
她还没羞没躁,大言不惭地放话要和他睡觉!
而现在,这张昨晚信誓旦旦签下的保证书,即将成为羞辱她的最好证据。
脑袋里“轰——”的一声,蘑菇云爆炸了。
殷妙后悔得恨不得仰天长啸,捏着衬衫慌乱地打算销毁证据。
猝不及防间,门开了。
路德维希神色平淡地进来:“醒了?”
目光落在她手里攥着的那件花衬衫上,他的动作顿了一顿。
殷妙僵硬地把衬衫藏在背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抬头:“呃,早、早上好……哈。”
“对了,我看你衬衫弄脏了呢,我帮你丢洗衣机里洗了吧!”
路德维希走到她面前,不容反抗地抽走手里的衬衫,自己妥帖收好。
“不用了,我拿回去处理吧。”
殷妙观察着他的脸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个昨晚,昨晚我们没……没怎么……”
话音忽然消失,她的视线怔怔地定在路德维希的喉结处。
那里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咬痕。
还是紫红色的。
路德维希注意她震惊的表情,摸着自己的喉结温和地笑了笑:“蚊子咬的。”
殷妙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
等等等等!所以……不会是她干的吧?!
“所以昨晚……”她讷讷地开口。
路德维希低下头,往她的方向走出几步,殷妙立刻后退几步,他再走,她再退。
路德维希停住脚步:“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我我……”
“我就知道,你醒来肯定会后悔。”
“我我我……”
路德维希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透出难言的落寞和忧郁,就像一个被恶霸欺压受尽苦楚的小美人,独自品尝所有心酸,而她殷妙就是那个提裤走人,敢做不敢当的怂蛋恶霸,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路德维希轻轻叹气:“昨晚你喝多了,闹了好一阵才睡,放心……什么都没发生。”
殷妙一愣一愣地回答:“……哦。”
她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只是心里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轻松多些。
“对了,蔡允泽刚刚来找过你。”路德维希转开眼,说起另一件事。
“学长应该是要和我谈新项目的情况……”殷妙忽然反应过来,面带狐疑地看他一眼,“等等,你就这样去开的门?你和他说什么了?
路德维希缓缓露出笑容:“不,我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本事了,给大家表演一首打油诗吧!
假心机,真绿茶,路德维希爱耍诈。
老蔡头,慢悠悠,回头一看两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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