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对此毫不在意,脸上甚至有些洋洋得意的表情,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捋,特地挨着年晓泉的耳朵,笑着说到:“那我可得好好保养自己这张脸,毕竟以色侍人,也是法子不是。”
年晓泉被白宴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那头小跑过来的儿子点点,心里忍不住地想,以后这孩子可不能像他爹这样厚颜无耻。
白宴当天吃过了饭,没有在邵家别墅多待,邵家老太太不会留他过夜。
两天之后,他倒是让秦秘书把容媛就读的小学安排好了,在对面小区七里郡还拿一套装修完的别墅。因为年晓泉之前的那一番话,给林翰也特地留出了一间房,只是跟容媛的房间隔了一层楼和一个走廊的距离。
第二个星期,年晓泉把容媛带去七里郡参观,让她提前适应下以后的环境。
容媛原本对于跟医院小哥哥再见还挺期待的,可等她走进家门,看见那边林翰跟白宴低头说话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模样都长得过分俊俏,五官又比纯亚洲人更为立体,她一瞬间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跟邵家老太太看的狗血电视剧,眼睛“噌”的一下睁大,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飞快小跑过来,叉腰站在白宴跟前,眼睛在他和林翰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听白宴说话,眼泪就那么汩汩地涌现了出来。
白宴一时间大感意外,林翰站在原地,也是一脸手足无措。
容媛抽了抽鼻子,等白宴把林翰挥手打发,她才抽抽噎噎地说道:“是不是…这个小哥哥…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你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初恋死掉啦,留下一个孩子,然后那个初恋还跟我妈妈长得好像…呜哇哇哇…”
说着说着,容媛像是被自己的思维所感伤到,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年晓泉原本正在外面和保姆说话,此时听见容媛的哭声,连忙小跑进来,对着白宴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白宴还觉得委屈呢,他把刚才容媛的话前前后后复述了一遍,面露不悦道:“她是不是在家里跟老太太看什么不该看的电视剧了,我早就说过,孩子不能让她带,原本挺好一姑娘,你看现在成什么样。”
年晓泉蹲下去,将可怜巴巴的容媛抱起来,哄着她安慰道:“宝贝,你放心,林翰不是你白叔叔的儿子,你看他都这么大了,你白叔叔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呀?”
可容媛还不懂得这些,她一边抽噎一边抱着自己的母亲问:“可白叔叔都五十啦。”
她这话说完,年晓泉“噗嗤”一声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白宴站在原地,一脸铁青,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严肃道:“胡说,叔叔才三十岁,你知道三十比五十少了多少吗?”
容媛伸出手指头来,数了数,脑袋一歪,又靠在年晓泉的胸口,不说话了。
白宴见状,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说到:“媛媛你放心,白叔叔永远不会有其他孩子。白叔叔的初恋就是你妈妈,这辈子也只会有你妈妈一个女人。”
年晓泉没有想到白宴会突然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脸色一红,微微瞪了他一眼。
容媛依然还在数着自己的手指头,听见白宴的话也没有再多想,只是抽了抽鼻子,小声哼哼起来:“你都六十啦,除了我妈妈,谁还会要你呀。”
好嘛,手指头没数清楚,又多加了十岁。
白宴这一下终于忍不住了,抓着容媛的小手往自己脸上一拍,一脸正经地跟她解释道:“媛媛,你认真看,白叔叔不老,白叔叔跟妈妈一样大。”
容媛“哦”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轻声回答到:“那你是老妖怪。”
年晓泉因为女儿的话,终于一下子大笑出声来。
几天之后,年晓泉参加完容媛的开学典礼,当天下午便只身去往意大利,完成自己最后一个学期的研究生课程。
等到达意大利后,年晓泉心思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孩子,加上许多过去困扰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在学校里的日子过得无比顺遂,平时周末得了空,还会四处走走,结交了不少当地的艺术家。
二月份,年晓泉为期两年的研究生课程全部完成。
之前她参加的电影《如梦》也如期上映。
郑泽在这部电影的宣发上可谓下足了功夫,电影上映仅仅一周,口碑便迅速发酵,票房直冲上面三部预售过亿的商业电影。
半个月后,不仅导演和演员被观众推上神坛。
年晓泉在电影里做出的几个造型也被拿出来,当做了近年来文艺电影塑造女性形象的经典范例,无论是对于“刘春华”的含蓄式诠释,还是对于另外两个女主角的开放式诠释,甚至是反派角色的形象,都不再是刻板的、脸谱化的局限于大众审美的保守统一,每个角色的妆发细节在深究之后,甚至都能挖掘出其背后中国式典雅美的意义,在三月份电影进行海外上映后,许多中国次生文化的国家也开始加入吹捧的行列。
年晓泉从意大利回国时,很是难得地体会了一把明星的感觉。
当天晚上,她被剧组邀请参加电影的庆功典礼。
年晓泉在工作室里换了件礼服,一路上被陈湘桦导演拉着应付媒体,脸笑得简直都有些僵硬。
等到采访大致结束,年晓泉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回到庆功宴会场,吃了两口点心。
不一会儿后,白宴也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一大三小,手上全带着花,放在年晓泉怀里,笑嘻嘻的样子,还挺可爱。
容媛作为姐姐,如今说话已经很有条理,大大方方的样子,十分出众。
布丁倒是不像她,光顾着撒娇,说的也都是些俏皮话,点点则是站在一旁,像个观众似的,时不时附和一声,被年晓泉看过来,便眨眨眼睛,小大人似的说到:“是的是的。”
其他人被这一家子逗得乐不可支。
年晓泉低头看见白宴递给自己的花束里,似乎放了一个小盒子,是一个以婚戒出名的品牌盒子。
她一时有些愣在原地,笑着道了声谢,等其他人的目光移开,她才将那个盒子拿出来,不动声色地放回白宴手里,告诉他:“这个东西,我不能收,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做好收它的准备。”
白宴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在身后,拿出里面定制的铂金项链,轻声告诉她:“你别担心,这只是我给你们娘几个定制的项链,如果你看着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年晓泉将他手里的项链接过来,看见其他几个孩子脖子上的项链,一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像是误会了人家一般,抿了抿嘴唇,靠过去说:“那你…给我带上?”
白宴点头答好,将手心里换出来的戒指不动声色地收回口袋,而后,倾身向前,去给年晓泉佩戴项链。
玫红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的画面,叹一口气,对着身边的闵姜说道:“这人和人啊,缘分真是说不清,在我看,你跟小年其实也不差什么,模样甚至长得还要好一些,可偏偏那白老板…唉,不说了。”
闵姜有些哭笑不得地告诉她:“干妈,我不是说了吗,当初白少包我,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再说了,您现在啊,就是看自家的孩子,怎么都好看,其实,我比人家年老师大了好几岁,身材也没人家高挑苗条,哪里就跟人家差不多了。”
玫红“哼”了一声还是不服气,“我就是觉得你好,老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的萝卜还没来呢。”
闵姜被她说得只想发笑,看着那头白宴对着年晓泉笑起来的样子,叹一口气回答:“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当天晚上庆功宴结束,年晓泉跟着白宴去了七里郡的家里。
她当初去意大利的时候,这个家还没被填满,如今时隔半年回来,不光屋子里添置了许多东西,就连前后两院子,也已经到处生机勃勃,扔着布丁和点点的小玩具,靠墙的棚子下面还修了个狗窝,一看就是白宴跟几个孩子自己弄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皮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