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一愣,他倒是没在意过裕华所戴之冠有何特殊之处。慕琴解释道:“裕华所戴的是白玉龙纹冠,龙纹之物非皇族不可用。”“这么说星儿你早就知晓了裕华的身份?”慕泽看向纭星,问道。
纭星摇头,道:“我只是觉的裕华身份不凡,绝不是吴郡守的人。”而后向慕泽与慕琴说了那日裕华向她索要凤凰梧桐,以及一起想方法,在家里盗走了白玉沉香匣子。自己则将匣子交给了裕华。其中功劳卓着的黑衣大盗似乎被纭星遗忘不提。
“将凤凰梧桐交给吴郡守,我们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如卖个人情给裕华。”纭星说出自己的想法。
想想昨夜吴郡守听到失窃后的勃然大怒,与今日的默不作声,大概就是裕华保住了慕家老小。慕泽放心了,对纭星说道:“星儿这匣子本就是你所得,你愿给谁就给谁。当初为父也是迫不得已,若不顺应吴郡守,我慕家在吴郡难以立足啊。星儿不会生为父的气吧?”
纭星莞尔而笑,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父亲说这话就见外了,家中岁岁安康就是福。若因这所谓的宝物给家里带来灾祸,我宁可从未得到过它。”宝物虽好,不是每个人都配拥有他。平民若怀有异宝,异宝必将被人惦记,被强取豪夺。慕泽也虽说对凤凰梧桐有些不舍,却也甘心。“这事过去就好,我慕泽也不是贪恋至宝的人。”
“可是爹你虚荣,要不是你带凤凰梧桐去斗宝,哪会……”慕琴很不识时务地拆老爹的台,还没说完就挨了顿糖炒爆栗,不住喊疼。“爹别打头,会变傻的。”
慕泽冷哼一声,待儿子就得动锤子,不然不把你当老子……
父子吵吵闹闹才有家的味道,可惜二姐没来。纭星笑着看着慕琴躲避攻击,内心感叹道。
“星儿别发呆了,赶快劝劝父亲。”慕琴抱头鼠窜,在纭星和父亲的面前,他永远都令家人又爱又恨。慕泽唯有在子女面前会不顾形象,脱下鞋子向儿子砸去。
慕泽毕竟上了年纪,不如慕琴灵活,追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边喘边瞪慕琴:“呼,你小子给我站住,皮痒了啊,说我虚荣……我那叫积极向上,不然我怎么把你们几个从小养的白白胖胖,啊?”“父亲你当养猪啊,还白白胖胖……”慕琴也是累了,靠着外面的门,边喘边嘀咕。
纭星拉住正要冲上去的父亲,“父亲别和他一般见识,气急伤身。”同时又对躲在门外的慕琴道:“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这么大大了没个长进。”慕琴一阵无语,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搞的好像自己还是垂髫小儿一般。
记得十多年前,冬日下了几日鹅毛大雪,遍地银装。当时是真的年轻不懂事,搓了个雪球冷不丁地往与母亲一道看雪景的亲爹砸去。手法快准狠,直击要害。砸完就跑。
父亲雄伟的身姿蜷缩着,面如金纸,而后缓缓倒地左右翻滚。无聊的自己躲了了半天见父亲还不追来,便跑过去看父亲到底如何。亲爹见这冤家靠近,将准备已久的人头大雪球投出,把慕琴惊出一身冷汗。当时母亲就如纭星这般劝父亲,并且教训自己。此后五年,母亲没给自己生下一个弟弟或妹妹。而后的父亲对他警惕异常,不准自己靠的太近……
“发什么呆。”慕泽没好气地瞪着慕琴,“不躲了?”慕琴被父亲吓了一跳,慕泽见慕琴回过神,又离自己这么近,连忙捂住要害。看的纭星一阵尴尬,连忙挡在慕琴前面,生怕父亲脑子一抽给慕琴再来一顿糖炒栗子。
慕泽尴尬地咳嗽几声,对着纭星说话恢复了慈爱,道:“星儿好好休息,不久后的庙会听说会很热闹,到时候你就叫上思晴一道去吧。”纭星一阵为难,点点头同意了。慕泽临走时看着在纭星背后的慕琴,没好气道:“堂堂男儿还要靠星儿保护,不知羞。”说罢就走。慕琴没与父亲争论,不再与父亲胡闹。端端正正地朝慕泽行礼。“父亲慢走。”
“慕琴哥哥,你觉得二姐会和我们一道去逛庙会吗?”
慕琴见父亲已走,心神暂缓。对纭星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回答。“这我不确定,既然父亲提到,今晚我就去找二姐谈谈。”纭星想了会儿,觉得不妥。“父亲是让我与二姐谈,还是我自己去吧。”慕琴细想也是,道:“我陪你过去。”并朝刚进入纭星庭院的春香道:“春香这剩菜碗盘就拜托你了。”拉起纭星柔若无骨的手,未等纭星的同意就往慕思晴的庭院走去。
或许因为被大群竹子围着,慕思晴的庭院比外面要凉快一些。两人漫步于修竹之下,月将他们的影子合在一起。静静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纭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与慕琴一直就这么走下去。美好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顷刻间就立于慕思晴门口,见丫鬟碧浣杵在外面,踢着路边的小草与石子,好像在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