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令接过了供词逐页翻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暗沉,看到最后他把手里的几页供词狠狠地摔在桌上,“岂有此理!”
程师爷与他共事多年,深知他的脾气,忙拿起那些供词来一目十行地翻阅了一遍,看到最后也是一脸愤慨。
“大人,我只想做个生意养活一双弟妹,从未想过与人结仇,可...可...可这贾大发实在欺人太甚了。”茹月泫然欲泣的模样和之前侃侃而谈相去甚远,让在场的几人都不觉生了怜惜之情。
“求大人为民女做主!”说着茹月就跪了下去,尽管她很是不喜跪拜之礼,可是为了整倒贾家她也是拼了。
“徐大人,学生无能全要仰赖未婚妻维持家计,贾大发为强占生意三番四次毒害我一家,可他横行昆阳数载,又哪里是祸害我一家一户?他如此行径让本县百姓哪里还敢兴起强家富民之心啊?”
徐县令和程师爷都曾经历过贾大发陷害茹月的事情,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所以对于这次勾结山匪意欲血洗“明月档”和孟家,他俩都没有任何怀疑,如此刁民,如此奸商,若不从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更无法还本县百姓一个清明之地。
“程师爷,你现在就带人将一干人犯、证人相干人等都带来县衙,明日一早开堂审理此案。”徐县令面沉如水,冷声下着命令,“多带些人手,防止这奸商狗急跳墙。”
三年考课在即,突然来了这么一桩山匪入村抢劫的答案,这要是一旦做好了,升为知府当不是难事啊!更何况,楚宁安前程不可限量,就算是卖他一个人情也是值得的。
程师爷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小院儿,单纯的商人之间的构陷倾轧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涉及到了山匪,那就是大案了,尤其是一下子抓到了二十多个山匪,供词都是现成的,这功劳都递到了徐县令手上,可是不容小觑啊!
每人都是各怀心思,可贾大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只有将他绳之以法方能圆了这几人的目的。
“大人,您是消消气,不要因为茹月一家的事儿令您大动肝火,不值得的。”
“子明兄消消气,程师爷已经去办了,相信明天你定能还平阳百姓一个朗朗青天。”吴先生适时安抚,让徐县令心里熨帖了很多。
“茹月,你看,这就是商人牟利而生就的恶性事件,所以自古商人多奸黠,世人才不屑与之为伍啊!”徐县令突然又把话题说回到此前茹月的论调上。
“大人所言不差,可是大人可有想过,商场混沌,商人奸狡,可官场亦如是,自古就有卖官鬻爵之事,官官相护,官场逐利......”茹月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在于哪个圈子,重点在于是否有与之相辖制的律法。”
“小姑娘确确是个有见地的。”徐县令拍了拍楚宁安的肩膀,“好好读书,以你的才思学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有这个小丫头相助,你的仕途会走得比我更远。”
“多谢大人提点,学生定会努力不懈,以报大人和先生的提携点拨之恩。”楚宁安一揖到地。
翌日,县衙公堂。
贾大发及家中一干奴仆跪在大堂之下,口里大呼着“冤枉”,求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