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地按了接听键。
“棉棉?”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文棉立刻就听出来,是贺怀。
“嗯。”她小小地应了一声。
“干什么呢,嗯?Wechat好友申请过去半天了,都没通过我。非得打电话才指使的动你了呗。”对面的男声说。
隔着听筒,还能听见男人长长浅浅的呼气声。
应该是又在吸烟。
文棉点开Wechat的对话框,果然看见通讯录那里显示着一个“+1”的标志。
点进去之后,果然在申请留言里看到了贺怀的名字。
她按下通过按钮,消息的最顶上就出现了贺怀的名字。
听筒里传来一声带着气音的浅笑,而后便听见对方一声没头没尾的“乖”。
文棉握着手机的指尖,不由得紧了紧。
“我在画画。”她说。
因为喉咙有些发紧,声音带着断断续续的沙哑。
她悄悄地小声咳了一下。
对面立刻传来一句:“喝点水。”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紧接着,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文棉一怔,点了接听键,贺怀的脸立刻便出现在了屏幕里。
男人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这会大概是在吸烟室。
他眼睛懒散地半垂着,指间夹着一颗雪茄。
雪白的雾从唇瓣缓缓散出,看见屏幕里的文棉,下颌一抬,扬起半侧的唇角“啧”了一声。
“去喝水,我监督。”
文棉揉揉头发,乖乖地“哦”了一声,然后穿着鞋拖,“擦擦”地去了厨房。
“滴滴”两声按下解锁和出水键之后,哗啦啦的水声就响在了安静的房间。
文棉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又严丝合缝地放回原来的位置。
屏幕那头又传来贺怀的声音:“小艺术家,又画什么画了?”
文棉舌尖舔舔嘴唇上的水珠,说:“画女孩。”
她想了想,之后又把摄像头打成了后置,拍给贺怀看。
文棉虽然还有些自闭,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经过长期的干预治疗之后,生活还算可以自理。
卧室鲜明的分成了两半。
小小的单人床,铺着浅粉色的床单,一块草绿色的帘布半拉着,堪堪能望见里面整齐叠好的薄被。
一个简单的书桌,书桌的上方还有挂式的书架。
两层,一层放书,另一层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奖杯。
而剩余所有的空间,则全部都被挂画和画架占得满满当当。
文棉把手机的镜头对准已经完成的几幅,挨个扫过去,说:“女孩。”
“画的丙烯?我看你近期展出的,基本都是风景画。以前也最擅长这类,没想到在人像方面也不错。”
屏幕里的人,目光朝这边认真地望着。
文棉明知道他看的是画,但还是有种错觉,他注视的是自己。
她忍不住偏了目光,小声地回应:“我练习很多。”
屏幕里的人,吹出一口雪白的烟,笑着扬了扬唇角:“比前几年进步大了很多,光影的处理也好了不少。不错,小朋友挺努力。”
文棉轻轻地“嗯”了一声,把镜头又换回了前置。
看着镜头里突然出现的自己,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说:“也没有……”
那头的人,已经吸完一支雪茄,正把烟蒂放进熄烟池。
“听阿姨说,你现在还是在做干预治疗?”他说。
文棉点点头:“隔一周做一次,等明年就可以一个月做一次。医生说我已经很接近正常人了,但是后面想要完全恢复,很困难。”
听到这会儿,贺怀不由凝起了眉,问:“医生这么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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