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渊颤然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临渊如此无助,即便是被天帝降下天鞭,囚禁了万年,即便不屈服,他亦从未有过如此无助的神情。
乐渊暗垂双眸,微叹一气,“你以诺言为由,要她三日一会,她只当是诺言所指,事事都只觉在理应之内,包括曾你一琴,陪你下棋,或是其他。你若爱她,便将心思告知她,若她对你有意,自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受承诺束缚,而是真心想与你一同完成。”
确实如此,临渊要她答应自己的三件事情,皆是条件所换,并非青翎真心所愿,想到此处,临渊心下顿时不快,缓缓抬起双手于袖中拿出那一淡青色巾子,捏紧于手心。
若不是他的相挟之言,她是不是就不会与他一同下棋,亦不会赠他白玉古琴,更不会替他拭汗,送他手帕。想到此处,临渊心中一阵凉意。
“我知你初衷所想是青翎身后的神灵,可是如今,我看你眼中,心上,只有青翎,却无了她身后的神灵。”乐渊转身而叹,走回至那一古琴前,“想必你如今突然想要习琴,亦是因为青翎罢。”
临渊紧握着手中的青帕,轻放在胸膛前,捂住自己的心,向前迈出一步,“乐渊,你将我的心看得如此明白,可否告知我,如何才能控制它?”
“无意之人,勿念亦可控,一旦用情,它就乱了。”
乱了,便是不可控。
临渊紧抿着双唇忽即扬起,低头看着手中的青帕,轻揉进手心,“我懂了。”
两日后。
青翎按照约定,此时已到重华殿,只见她悠悠走过石桥,来至殿内,而临渊却是知道她此时一定会来般,已站在外室相迎。
青翎眸色微惊,看着站于眼前的临渊,一时的不适,顿挫半刻后,便想起三日前之事,不由得挽手俯身行礼,“青翎参见临渊殿下。”
此言薄意而疏远,犹如一冰锤,狠狠插在临渊心上,他一阵悸痛,她定是还在为三日前之事介怀。
临渊横眉微竖,而后快步走至青翎面前,并未说一言便将行礼之人拉起,双手挽在她双肩上,语气略带三分怒意。
“我说了,三日前是我不好,我并无要将仙阶区别对待之意,你亦不必向我行礼,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我之间不束礼节。”
说到此处,临渊双眸微颤,“你能明白吗?”
青翎瞪圆了双眼,并不知临渊今日此举为何,更不知他此话为何意。只是她一直未回话,临渊便一直不松手,片刻,无奈之下,青翎唯有讪讪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后,临渊心中大喜,而后速即拉起青翎走入内室,青翎身子一轻,惊异地看着临渊,并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待二人进入内室后,临渊便放开了青翎,快速迈步走至放琴的案桌前,转身一笑。
“三日前我便予你承诺,三日后抚琴予你听,今日我便兑现诺言。”说着只见临渊拂袖而坐。
“真的?那青翎定要倾耳细听了。”青翎提起裙角便走至案桌对面,缓缓落座,一副迫不及待的欣喜模样,托腮挽唇而笑。
见她如此笑颜,临渊心下早是欢喜,垂首而视,双手抚过琴弦,片刻,十指轻弹,白袖轻拂,一首柔美之乐响起,萦余缭绕,宛转悠扬,瞬时袅袅之音传遍整个重华殿,青翎双目失神,早已看得痴,听得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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