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很快理清思路,关于穆启白,那个不怕冷的女人,水西月,苏慎渊,来缵莹,还有来缵烨。
告诉他,全部告诉他。
她不想嫁给穆启白,不想待在A市,不想饭碗再被夺走,不想再遭受任何暴力,尤其是那些无端的指责。
她要告诉他,阿波罗遗留在岛上的弓箭、桂冠与里拉琴,她要告诉他,玫瑰丛中的蟒蛇与伊甸园里的苹果。
她要坦白那深夜的星汉与海,坦白浪花与礁石,坦白晨曦与露珠,坦白她犯下的全部罪行。
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最终审判,如果他知道她的心跳为何而沸腾,知道她为何因沉默而无地自容。
她想说。
但颈间的手指突然迅速往上一滑,掐住她的下颏,将她的头猛地一抬。
她看见奚午承低头凑近她,似为将她彻底看透。
他克制着情绪,压低嗓音,尽量保持平和,问:“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她差点背过气去,以为是因为烟味太浓,很快反应过来是她的小心脏因负荷过重而差点罢工。
他根本没耐心听她讲那些话。
也是,他只会叫她不要像小孩儿一样意气用事。
奚午蔓心如死水,扯出一贯的礼貌微笑,软着嗓音开口:“哥哥总是揣着明白问我。”
“记住,你跟穆启白有婚约。”奚午承的语速有所放缓,每一个字都很重,“你想玩儿,订婚宴过后,随便你怎么玩儿。订婚戒指戴到你手上之前,不要给我沾花惹草。”
“沾惹哥哥也不行?”奚午蔓故意踩到雷区里面。
意外的是,没有她预期之中的爆炸。
奚午承的眉头只稍稍往下压了一下,冷然咧嘴轻笑,半是震惊半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