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成为奚耀航的女儿开始,奚耀航就没打过电话给她。他们之间并非没有联系,只是都要通过中间人,比如黄奉清、奚午承,或其他什么人。
奚午蔓不记得奚耀航的语气是否从来像听筒里传出的那样强硬,她也并不关心,只为奚耀航说会派司机去接她而高兴。
钱莫贪给了润喉含片,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奚午蔓就连吃了三颗。
司机送她到了一家温泉茶餐厅,古色古香的包厢里,奚耀航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谈笑。
奚午蔓猜他们没聊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让茶艺师在场。
一进到屋里,奚午蔓首先就注意到那身穿旗袍的茶艺师,她丝绸般的黑发用一根木簪盘在脑后,耳垂下的翡翠透着光,更显她皮肤雪白。
感觉不太礼貌,奚午蔓的目光才有所收敛,转眼就对上奚耀航的视线,转而看见奚耀航对座那人的后脑,从头发判断那人还年轻,比奚耀航年轻。
她款步走到桌旁,没看桌对面的茶艺师,也没看奚耀航与另一个人,垂眸看桌面的茶具与碗里的茶汤,趁那二人暂停讲话的当口,软着嗓音向他们问好。
很多年前她就学会这点,对不认识却与奚耀航在一起的人,不用什么特别的称呼,只用说“您好”。
奚耀航抬手招呼奚午蔓坐到他身旁,向她介绍对座的人。
而奚耀航还没有开口,她已将对座的人的脸看得清晰,本来已经没感觉的小腹莫名又是一疼。
“Z集团A国A片区的执行总裁,来缵烨,来总。”奚耀航的嗓音是带着笑的,毫无听筒里命令的冰冷感。
对上来缵烨含笑目光的一刹,奚午蔓心里慌得不行,面上仍作镇定,扯出怎么也不会出错的礼貌微笑来,朝他颔首道:“幸会。”
嗓子还是很痛,她感觉再多说几句话就会废掉。
“奚小姐感冒很严重?”来缵烨问。
奚午蔓没在意他说她感冒很严重,只注意着他那分明含着笑的目光,觉得那里面藏了无数刀子。
她担心,他要在奚耀航面前将她处以死刑。
身旁的奚耀航着急地拍了拍她的肩,提醒般开口:“来总在问你,怎么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