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道尽了女子短暂而心酸的一生。
女子十几岁就被父亲卖去抵债,老迈的抚远伯买下她,吸食她年轻的生命,她却要背上狐媚的骂名。
直到女儿的降生成为丈夫老当益壮的证明,这才让她日子好过一些,抱着可爱的女儿,她刻意扮老扮丑,只愿其他几房能少针对她,好令母女安然。
可惜抚远伯衰竭得很快,有道士让他造一座坟,对外称病亡,并献祭七人入墓,如此可骗过阎王,化去死劫。然而这件事却经过年轻当家人的干预,把这对母女填进了墓中。
诅咒言犹在耳,阴风已渐渐停歇。
何蛟终于得以正常睁眼,就见一团柔和的白光自棺中升起,轻轻飘向了另一具棺材。
另一具棺材里,绸袋女早已如蜡般融化,连胸前的金饰都一并消失了。
漆黑的棺材中,只有一团蒲公英大小的白光轻轻飘起,它颤巍巍地依偎到了大团白光边,如同萤火奔向了一轮朦胧的月。
何蛟仰起头,看着她们悠悠荡荡飘出了墓室,飘进他们来时的墓道,直至看不见踪影。
如此梦幻的场景,给了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成功了吗?”
“成功了。”
“可是她们好像只是走了,并没有消失。”
“障源消失了,走掉的只是普通魂魄。”
何蛟转头看向何不染,他仍望着前方,眼神清澈,神情温和,竟和之前判若两人。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稍稍明白了:“所以,她不攻击我,是因为和女儿离开此地就是她的愿望。可既然她不抵抗,为什么别人都没有成功呢?”
“问得好。”何不染收回视线,抚掌一笑,“我想你也听说了障区的形成原因,魔气之所以能够精准地哺育怨魂,就是因为它对怨怒、杀意这类情绪十分敏感。怨魂与之结合,自然也有相同的感应。若人怀着杀心对她动手,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而来此地的人,不是想杀她取宝,就是想除魔卫道。唯有你不同,你只是想结束这一切。你甚至还为她整理遗容——那时候你倒不担心她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