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香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玩意儿,但看这朴素的包装,应该就是现在产的,只不过不知道她沈大哥怎么弄到手的。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在此之前一个母胎solo,看到套套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装作不懂,并且适时地露出一些好奇?
她于是很不解道,“沈大哥,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沈奉轻轻看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拆盒子,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有些红,但他声音十分淡然,“避孕的。”
避孕套不避孕还能干什么?
赵菀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什么样的蠢问题,她发现往往越是不想露马脚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弄巧成拙。
而且,她沈大哥刚才看她那个眼神,怎么好像在说她演戏演过头了?
赵菀香现在也品出来了,她沈大哥这个人天生对什么都很敏锐,往往一件事还没有发生,他就能通过一句话,或者一些细枝末节推测个大概。
她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对她空间的秘密也心知肚明,只不过愿意当个懂事的男人,没有说出来?
这样的话,那他可真深藏不露。
赵菀香不由缩进了被子里。
沈奉余光扫过她的方向,唇角不甚明显地露出一丝浅笑。
他虽然不着痕迹,但赵菀香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问他,“沈大哥你笑什么?”
沈奉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我笑了吗?我只是跟你一样没见过这个东西,搞不明白它怎么用。”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捏起纸盒里一个小袋子,拿到赵菀香眼前,十分谦虚道,“你毕竟在未来生活过,懂得比沈大哥多,你来看看。”
赵菀香,“……”
说实话她还蛮好奇的,既然他这么说了,便接过看了看,原来一个袋里装着两只,摸着很厚,材质像纸又像橡胶,干的,没有一点润滑,这……
赵菀香这个见过世面的人,一时之间也被难倒了,这应该不比鱼肠好用多少吧?
她不禁问,“沈大哥你怎么想到弄来这个?”
沈奉正在看说明书,闻言语气平平道,“院里有人用,从南方那边厂子里买来的,你安全期不一定安全,我想试试这个。”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虽说这个年代并不开放,普通人家不用说安全期,连避孕套的学名也未必听过,但部队大院不一样,上面高级军官太多了,接收到的资源和信息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想象到了。
她沈大哥本来就怕她刚生产又怀上,在避孕方面慎之又慎,想办法找到这个也正常。
赵菀香见他看了半天说明书,眉头皱起了,凑过去问,“怎么了?”
沈奉脸有点红,“用完要洗。”
“啊?”
不是一次性的?
赵菀香翻过来看,看完后啼笑皆非,原来这个东西每只可用数次,用完洗净晾干,再涂上滑石粉或者爽身粉备用。
看来要发扬勤俭节约的美德了。
“咔嚓”一声,灯忽然被拉灭了。
赵菀香眼睛还没适应黑暗时,沈奉俯下身来扶住她后脑勺,一边慢慢地亲吻,一边摸索着往上戴套。
那天之后,陆文修专门给家里打了封电报,问清楚到底是铜锁还是金锁,最后走得时候怅然若失,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
到了六月的时候,天气虽然不太热,但进入雨季,时不时有大雨、暴雨,有天赵菀香突然听广播电台反复推送一则消息,全国马上公开招收大学生。
她中午连饭也没吃,跟人借了一辆自行车往三连驻地赶。
范红英吃过午饭正在河边读英语,听人说菀香来找她,忙收起课本往过走。
赵菀香已经推着车匆匆来了,远远地喊她,“红英!”
“全国要公开招收大学生了!”
“啊,我听说了……”
范红英除了激动,脸上有点红。
赵菀香一看就明白了,“不会老范已经来过了吧?”
当初范红英对老范爱理不理的,老范死心眼不肯放弃,为此拜托赵菀香约她出来见一面,还转交过一封自白信。
范红英不为所动,非常坚决地拒绝了老范,这反而激起老范斗志,老范带着二两白酒跑到赵菀香家里,非要跟沈奉喝酒,酒后放话“没有老子拿不下的阵地”,那之后就跟范红英卯上劲儿了,厚着脸皮三天两头地表达关心。
但赵菀香万万没想到在考大学这件事上,老范有那么高的觉悟,一得到消息,居然比自己还快地通知了范红英。
她稀奇道,“老范也真不怕你考上大学走了,再也追不上。”
“说什么呢你。”
范红英红着脸跺脚。不过这件事也是她万万没料到的,那个老范看着一个糙汉子,大男子主义,说起话来又霸道,经常不讲理,结果就在先前跑过来告诉她,她有机会上大学了,还送来一份不知道哪儿搞到手的学习资料。
她不感动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拿人手短,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