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里中毒的人虽然不少,但没有寒山派的亲朋,暂时威胁不到孟瑾棠,至于青蛾宫那边,更是让很多宾客摸不着头脑,她们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居然无视少宫主的状况,出言支持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奇怪门派,而南家堡居然也不反对,金王孙不想把事情往“因为自己太过讨厌,所以衬托得其他人都很和蔼可亲”上想,只能阴着脸,与其他人商讨武会的交手的细节问题。
三方决定,为了避免打起来没完没了,每派作为代表出战的弟子,最多不能超过五人。
不知别人怎么想,孟瑾棠倒是对限制人数这点没有意见——不算猴子,寒山派目前能有一战之力的弟子,满打满算也就两个人,目前已经全部聚集在此。
南家堡这边,被内定出手的是四大旗主中的前三位,还有副堡主周晨,以及最后镇场子的南洛,金鞭会那边,随同金王孙前来的下属里,有他几个义子,此次也会作为代表出战。
众人本以为他选择的人选四位义子再加他自己时,金王孙忽然高声道:“白云剑徐少侠,金某请问一句,你我此前的约定,到底还算数不算数?”
宾客们:“???”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白云剑徐在玉就是孟瑾棠刚来南家堡时,被南二公子各种支使的那位少年高手,当时门口突发意外时,对方闪身而至,用长剑挡住了柳月雁的攻击,而且还犹有余力。
徐在玉本来不是南家堡的下属,他数月前上门挑战,遭到南家堡的婉拒,说堡主在闭关,不与人动手,独自行走江湖的武者,多有挑战天下的决心,白云剑也是固执之人,最后表示愿意在堡中效劳一段时间,换取与南堡主交手的资格。
既然南家堡一时半会无法将人赶走,而本身走得又是名门正派路线,最后思来想去,也就答允了徐在玉的要求。
众人听了好半天,才弄清楚三者间的关系,金鞭会这边,以前跟徐在玉有约定,后者答应在前者需要的时候,临时加入到金鞭会当中,等事情结束后就离开,金鞭会不得因去留之事多加为难,而南家堡那边也跟白云剑有战约,可以让对方跳过前置环节,直接跟堡主交手。
周晨微微皱眉,试探:“若是徐公子加入到金鞭会之中,那待会自然也按照规矩来,依次和咱们比划。”
不管从哪方面,他都不想让徐在玉直接跟南洛比武。
金王孙不同意:“周先生这话说得就差了……”
徐在玉想了想,干脆道:“也行。”
——能多打几架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把跟南堡主比武的约定留到下次再用。
被反驳了一脸的金王孙:“……”
金会主延续自己一贯的思路,思考了一下徐在玉与自己想法不同的缘故,觉得对方在态度上还是有点见外,可能还有点嫌弃这次捞不到足够的好处的意思在,本着拉拢的意图,笑道:“徐少侠年轻有为,若是能长久留在金鞭会中,自然是金某的荣幸,若是少侠不嫌弃,金某愿意与少侠结为父子,以后么,哈哈,自然不必多言。”
他这事在暗示,只要徐在玉愿意出面消耗南洛的武力值,那自己愿意以衣钵相授。
话音方落,一直老老实实站在金王孙身边的金昌,此刻猛然抬头,狠狠地看了徐在玉一眼,目光里充满着不忿。
徐在玉想了想,摇头:“我不想当你爹。”
“……”
金王孙脸上浮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怒气,看起来在跟南家堡动手前,极有可能先内讧一波,身边金昌抬头,大声:“姓徐的,你怎敢对我义父无礼!”
徐在玉看着金王孙父子,面上似有不解之色:“我哪有无礼?”
孟瑾棠提醒:“应该是徐少侠言语中不够客气,通常来说,在提及对方亲属时,最好用敬称。”
徐在玉表示洗耳恭听:“那该如何说?”
孟瑾棠秉着乐于助人的玩家风范,做了个示例,温文尔雅道:“金会主,徐兄不想当令尊。”
“……”
宾客们觉得,金会主没有当场翻脸,可见脸皮的修为极深。
金王孙怒极反笑,高声道:“甚好,希望孟姑娘的本事,能够配得上口才,免得天下人说金某以大欺小。”
孟瑾棠思考了一下,笑着安慰对方:“金会主不必多虑,掖州地方偏僻,阁下就算以大欺小,天下人也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感兴趣。”
每天那么多八卦,真要一个个聊过去,那也太辛苦天下人了。
金王孙:“……”
内力修为在江湖上非常重要,对于金王孙这等高手而言,就算一口气没喘上来,也不至于因为闭气而晕过去。
徐在玉看着孟瑾棠,心中颇为佩服这位姑娘——他每次说话,总会莫名其妙得罪人,使得周围人怒气大发,不像对方那样,聊起天来入情入理,须得向她多学习学习。
金王孙没被怒火冲昏头脑,早早遣人去查了下寒山派的底细,不止万旺德,连马扬旗都属于重点被询问对象,这位老于世故的镖头全程各种闪避,没给出正面回复,耐不住金鞭会的人询问手段高明,从各个角度不断试探,还是被挖出了一些真心话——
金鞭会下属低声汇报:“那小姑娘的掌门之位似乎传自其母,寒山派弟子最擅掌力,在内力修炼上似乎也有独到之处,会主派诸位公子出战时,还请多加小心。”
金王孙微微点头,既然擅长掌力,那只要不让人近身,便赢了一半,他本来听说对方是寒山派掌门,心中还有些忌惮,如今知晓不过是靠血脉相传,那这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派之长,多半是因为母亲溺爱女儿,也就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