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黑莲花 第84节(1 / 2)

孙县令深深一叹,显示出他的痛心疾首:“亏你伺候公子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欺主的刁仆!”

沈元宝张了张嘴,又闭上,沉默地跪在那里,像是一滩子烂肉,任由孙县令表演了个痛快。

宗豫发现祝星非但不为孙县令刻意找人欺瞒顶罪而生气,反倒如同看青椒舞树枝那样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孙县令终于表演够了,给人定罪:“沈元宝你唆使公子陷害他人欺瞒本官,行径恶劣,按律当……当斩!”

沈元宝一颤,颤颤巍巍的伏下身子,将头低进了尘埃里,身上的生命力彻底消失了。

祝星突然开口问道:“沈元宝,你当真是主谋?出主意陷害我的管家和护卫?”

沈元宝猛地抬头,嗫嚅了一下,突觉心头一悸,抬眼对上了孙县令满是警告的双眼。他顿时又低下了头,面色灰败道:“我是主谋,都是我做的。”

他们以他家人逼他认下此事,他不得不从。

他以为他忠心为孙家多年,没想到孙家人毫不留情地推他出去顶罪。他自问对得起公子对得起孙家,没想到最后背上的,竟然是恶奴欺主的罪名。

孙县令摇摇头:“念你认错态度良好,又在我孙家服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杖责一百。

沈元宝并没有练过武功强身健体,杖责一百和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分别。他也清楚他是为整个孙家顶罪。

他若不死,孙家也无法放心。

虽从斩首换做杖责,他都是一样的下场。

孙县令又看向地上躺着的五位公子,面色不自然了一瞬,很快又变作那副为民着想父母官的痛心疾首模样。

“至于你们五个,虽然犯下栽赃嫁祸之罪。但念尔等是初犯,又不是主谋,便杖责二十……”孙县令说着这些话时一直觑着祝星,生怕她又有什么异议。

然而防着也无用,祝星直接出言打断了他:“大人未免太过爱子心切。纵然五人不是主谋,可假受伤一事没了他们五个可成不了。若不是我等自证清白,此时只怕已入大狱。您倒是避重就轻,对五个人陷害之事轻拿轻放,只是杖责二十,心也太偏。”

她说话毫不留情,刺得孙县令一张脸火辣辣的。

他是存了轻罚的心思,却不成想被如此直接地指出。

孙县令故作惭愧:“是我思虑不周,既然如此,那便杖责四十,各人再赔二人白银百两。”

孙焕听着杖责四十再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

“公堂之上无父子,尔等,领罚吧。”孙县令此时还不忘继续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自签令筒中扔出签令牌。

令箭落地,即刻执行。

六人趴在县衙门前的长凳上,身后就是看热闹的百姓,两侧是执杖的衙役。

衙役手起杖落,击打声、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公堂之上热闹的犹如菜市场。

祝星侧目看向身边坐着的祝副管家和霍骁,在幂篱下撸着猫慢条斯理地问:“如何?可解气了么?”

原来她是为了给他们出气才过来的!

第80章我给你指条明路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公堂外的百姓一下下认真地数着,到一百时他们欢呼起来,庆祝杖责完成。

也是托他们看得仔细的福,五位公子四十杖一杖都没能逃掉,结结实实地受了个完全。

这时候五人半死不活地趴在藤屉春凳上双目紧闭,臀腿处血迹晕染,惨不可言。

堂下准备已久的郎中围在几位公子身旁,又是诊脉又是上药,血腥气在整个公堂上弥漫开来。

最惨的还是沈元宝。一个顶罪的下人,自不会有人专门去为他抬来一架床,也没有郎中为他治伤。

他被杖责百下,趴在官府的长凳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掀不开。他身上呼吸起伏都弱了下来,眼见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很快就要死了。

祝星施施然从椅子上站起,白纱堆叠而下。

孙县令问:“姑娘这是……”

“我家姑娘体弱,闻不得血腥味儿。你这里乱糟糟的,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青椒一脸嫌弃,糟心地看了眼藤屉春凳那里,只见白花花和红艳艳的一片,怪恶心的。

孙县令松了口气:“既如此尔等先行退下吧,明日我会登门道歉。”

祝星抬足便走,百姓们自发让了一条路出来。

今日可把他们看爽了。

孙县令脾气太好,平日里孙公子等一行纨绔不受他管束,每次都是他跟在后面道歉。孙县令每次道歉时都十分诚恳,而后摆出一副囊中羞涩的清官样。

道歉只是口上道歉,百姓们的损失是一点也不会赔的。

见祝星等人离去,孙县令摆摆手,将几个人抬回后堂好好医治。

虽不说是光天化日,但几个人伤口位置敏感,刚刚让郎中上来不过是权宜之计,避免伤口再恶化。

现在总不能让一群最低下的老百姓还看着几位公子的尊贵之躯。

孙县令压根看不起百姓,却又要依仗着百姓来博得清名。

“大人,沈元宝他怎么处置?”刘主簿一面跟着孙县令回后堂,一面问道。

孙县令愣神:“他还活着?”

“我刚刚粗看了一眼,也就那一口气吊着。他那腿上血肉模糊的,估计快没命了。”刘主簿老老实实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