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吐、举止、风度无一不是尚佳的,更重要的还是对自己有那么点喜欢。
她当然不否认自己的心动,但这种心动过总是少了些什么。
太中规中矩,毫无激情可言。
她觉得,似乎爱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这种心境,只能归结到对方身份太高,自己不想嫁过去成为小妾。
她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她这样的平民身份,如果能肖想镇国公府当家主母呢,就算是窦西回敢给,她都不敢要。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今夜不去赴宴的理由,梅园小湖是出了名的好看,湖面冰河刚裂,梅花瓣坠落其中,破碎的美,破碎的点缀,是宫中独一份的美丽。
这样美的景致很挑时令,过几日各宫妃嫔就在那里举办了小宴,如今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窦西回不知道得了什么法子,可以赶在众位娘娘之前一睹胜景。
机会难得,机不可失。
但许连琅今日有人要等。
“你说,除夕了,介明会回来吗?”
除夕夜不同寻常,兴许她离家日久的小殿下会回来。
她想见他,想第一眼见到他。
路介明走了这么久了,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
她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但又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生辰没回来,总不能除夕也不回来吧。
她找了个小毯子围在身上,手臂搭在床榻边,侧着脸看着窗外燃放起的烟花。
一声接一声的,在她耳边炸开。
她想,都是这样的轰隆声,那个怕雷声的小孩儿会不会怕烟花在天空炸裂开的声音呢。
火炉的银碳少了些,热源一点点减弱,许连琅困了,她想着去填些炭火,眼皮阖上了就睁不太开。
很浅很浅的梦里,梦到了路介明骑着白马回来了,他朝着她笑,只是笑,问他笑什么,他也不说。
她好奇极了,为什么要骑白马呢,白色被毛多不好洗啊。
她努力想要发表自己的见解,竭力想要睁开一双眼,最后也不知道到底眼睛睁没睁开,视线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该是个男人,很高大,一身玄色劲装,手腕处利落的扎起,高高束起的马尾清爽利落,他蹲在地毯上,在往火炉中加着碳。
许连琅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醒了,就在这半梦半醒中,感觉身体一轻,她被人安稳的放在了床榻之上。
这是主殿的床榻,她甚至于还挣扎几下,觉得自己不能躺。
但将被子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双手力气太大了,轻而易举的瓦解掉她的动作。
许连琅终于睡沉了。
四儿跟随在来人身后,他大气不敢喘,看到他拿开茶壶盖子,检查里面的药料,又听到他问,“最近可好?”
像是被咬住后脖颈肉的猫,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殿下,不太好,许姑娘与窦大人……”
许连琅这一夜睡的很好,醒来时还伸了伸懒腰,手指碰到个人,瞌睡吓退了大半,猛然坐起来。
她牙齿咬上舌头,才能将自己惊喜的那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压回去。
倒是路介明先开了口,“新年快乐,姐姐。”
他安静的坐在床边,黑袍子紧紧裹着身体,原本因为抽条而过分纤细的身型变了,有了男人的挺阔和线条。
五官与脸型终于调整到最佳比例,才多久没见啊,男孩子的变化还真是惊人。
他整个人都很淡,浅淡的眼神和冷淡的话语。
许连琅的喜悦像是被兜头浇下了冷水。
她手脚并用从床榻上爬下去。
路介明只是看着她而已。
第73章路介明婚配他对于我的那份感情,兴许……
大抵再见故人的“近乡情怯”在作祟,一别三月有余,许连琅反倒是不知所措。
路介明眉眼疏淡,鬓发飞扬,高挺鼻梁在暮冬疏浅的阳光下括下阴影,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好接近。
他天生一副冷脸,许连琅一直知道,但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冷脸如今会冲突了自己。
明明长相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他那面对自己一直弯起的弧度没了……
他还是会叫“姐姐”,衣食吃用上待自己别无二致,但的确是发生了变化。
许连琅心下摸不准,赤着脚站在床边,她睡意朦胧,外衫虽然还披在身上,但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随着她的呼吸愈发诱人的柔软起起伏伏。
路介明的视线只掠了一眼,他扭过了头,望向了几案上的碧玉瓶中插着的红梅,红梅谢了几瓣,蜷了角的落在书页上,恰恰好是那个“琅”字。
他的字写的很好,师承名师,不仅如此,皇帝还时常将他抱到膝上,亲自引着他的指尖一笔一划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