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妖女你的脑子有病吗!”
景宇本在心中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切不可再着妖女的道儿,可是没料到这丫头片子毫无底线,他委实忍无可忍。
“景少将就是我的药啊~”
楚灵犀的三观与节操已然碎成渣渣随风飘散,话语一句比一句引人遐想。
景宇怒发冲冠,食指直戳她的鼻尖:“不要以为胡言乱语就能够岔开话题,楚军在和谈期伏击魔族军将,此事你必须给出说法!”
他的嘴如喷壶,楚灵犀嫌弃地皱眉,举臂阻挡口水,而后叉腰高声道:“我郑重声明,楚一鸣仅仅是个废物纨绔,他无权代表楚军,更无资格代表整个楚州,今日的祸是他个人所闯,就该由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她取下腰间匕首递上:“我与楚一鸣虽非同母所生,可毕竟算是他的长姐,倘若景少将认为杀他不足以泄愤,那我的命也可以给你,这柄匕首上有特质的剧毒,见血便可断魂。”
“你赌我不敢杀你吗!”
景宇紧攥的双拳微微发颤,他的确有砍死妖女之心,但无法动手。
众所周知,妖族楚州的最强精锐皆在楚家兄妹的麾下,宁杀楚一鸣得罪楚国主,也不能伤楚灵犀惹怒楚云昊。
“我赌你不舍得杀我,即便赌输也没什么,能死在英雄景少将的手中,我无怨无悔,下辈子仍旧会缠着你~”
楚灵犀演技精湛绝伦,满不在乎的痞子态度中莫名透着敢爱敢恨的深情,在场的妖魔两族将士纷纷化身吃瓜群众,不由自主地脑补生死狗血恋背后的故事。
妖女惹事不怕事大,见景宇不接匕首,便自我加戏撩逗小景鸿:“不如由你来代替你叔叔动手。”
景鸿乱了方寸,连连摆手:“别…别这样…婶婶…”
“婶婶个鬼!”
景宇暴力推远傻侄子,严正警告妖女:“你休想借胡搅蛮缠的卑鄙手段混淆视听、回避问题!”
楚灵犀另换提议:“景少将如果实在下不去手,那就改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小女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以身相许,在所不辞!”
“以身相许”显然是最能满足围观大众猎奇心理的一项,兵将皆瞪大双眼、屏气凝神地观好戏。
景宇拒绝妖女的套路,要求另换对手:“既然你说这场风波是楚一鸣的责任,那就让他亲自来和我谈!”
楚灵犀绝不能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开口,见招拆招:“真是不巧,我刚刚把他的舌头废了。”
景宇命令属下:“准备纸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灵犀从容应答:“他自小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是彻头彻尾的睁眼瞎。”
景宇无法赢过胡搅蛮缠的妖女,气急败坏地吼道:“楚一鸣,是真汉子就别做缩头乌龟!”
废物跪倒在地,被楚灵犀的部下死死按住,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妖女战神的路子野出新境界:“楚一鸣真没我爷们儿,咱俩来场汉子与汉子的坦诚交流,不要让那种娘们儿唧唧的蠢货影响了心情。”
“收你的无耻花招,这场祸事靠你的小聪明根本无法平息!”
景宇的双手无处安放,不仅不能动手打,连攥领子都不合适,妖女的战力堪比钢铁直男,花招胜过地痞流氓,可是她终究是女子。
“魔妖两族并无解不开的仇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仙界,止战和谈是大势所趋,若因楚一鸣这混账逆势而为,最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那帮老神仙。”
楚灵犀收敛痞气,注视着被魔族兵将环守护卫的马车,提高音调道:“此为小女子的粗陋拙见,不知柏老将有何高见?”
第172章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老将柏毅雄掀开玄色车帘一角,微微颔首道:“老夫身患有疾,行动不便且不宜见风,还望楚灵帅见谅。”
老将出马,不同凡响,辞尊居卑,不矜不伐,变相压制楚灵犀那套混不吝的痞招,她不便继续荒唐胡闹,规规矩矩道:“柏老将如此客气,着实折煞小女子。”
柏毅雄甚为大度,吩咐景宇:“既然未有伤亡,得饶人处且饶人。”
柏老将三言两语止息风波,景宇未再多言,仅以犀利目光怒剜妖女。
楚灵犀恭敬行礼:“多谢柏老将宽宏大量,楚州上下感激不尽,日后如有小女子可效劳之处,万死亦不辞。”
“收起你的虚伪奸诈与假仁假义!”
妖女之言,景宇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楚灵犀无视他,向老将道:“小女子收到消息,神医易仲邈身在杜康竹亭,往北行五里即可抵达,祝柏老将早日康复。”
“多谢楚灵帅。”
柏毅雄是以不变应万变的高手,言辞寥寥、谦和有礼,在场者均无从揣测他心中真正所想。
景宇再怼妖女:“无事献殷勤,必有阴谋!”
魔心与人心相同,常有不合逻辑的诡奇之处,妖女主动时景宇嗤之以鼻,但妖女冷淡时他又莫名忿忿不平。
楚灵犀见柏老将放下车帘,便回归痞气女流氓的本性,一步步向冤家对头逼近:“楚一鸣那混账冒犯柏老将,我替他收场善后,明明是有事献殷勤,以表歉意。”
景宇被迫后退,脚步不由得虚浮:“你…你…自重!”
“放心,小女子绝不会谋害柏老将”,楚灵犀似笑非笑:“害你还差不多,死鬼~”
她故意拖着暧昧的尾音,使得这声“死鬼”中颇有亲昵且泼辣的浓浓红尘烟火气,声音不高也不低,恰落入周围几位兵将的耳中,不愁他们不八卦。
“疯女人,不可理喻!”
打断然打不得,骂也骂不赢,耍无赖又不是妖女的对手,景宇惹不起躲得起,用剑鞘戳远她的肩膀,转头没好气地命令属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