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也能喊他名讳。
上一句。吕谦面色一白,颤抖着身子,栖栖遑遑问道。只觉得自己的心方才放的太早了。
他要叫你一声表哥?迟音挑着眉,仰着下巴问他。
皇上。莫要开玩笑。吕谦猛地深吸口气,脸色蘧然变道。你好好跟我说。
第38章告白
安国公直到半夜才出来。
踏出迟音殿里的那刻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向来光风霁月的脸失了沉稳,现出几分疲惫和郁愤。
安国公,天晚了,可要小心些脚下。王小五在他出去的时候弯着腰还叮嘱两句。
只素来有礼的吕谦充耳未闻,理也不理他,只踉跄着步子往前走。
安国公。
吕谦在廊间被叫住。沈明河一袭白衣,落落大方立在那里,望着吕谦眉目轩然,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濯濯如清水的气质。
倒不知道摄政王有何吩咐。吕谦脚步顿住,深吸口气,沉蕴良久才阴沉着脸,勉强咬着牙开口道。
吩咐倒没有。只觉得你今日知晓了,总该拿出个态度来。
您,想要臣拿出什么态度来?吕谦眼里泛着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待到再也忍不住,突然转身三步并两步,踉跄着逼近沈明河,嘶吼着,声音凄厉又骇人。让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吗?沈明河你莫要得寸进尺。
他还小,你也还小?做尽这荒唐事,还要在这儿沾沾自喜,耀武扬威?吕谦几近目眦尽裂,平日淡然轩雅的脸毫不遮掩地展现着恨意,扭曲又狠厉。
看来他和你说的,你半分没听进去。沈明河目光冷峻,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却仍旧波澜不惊,淡漠道。
他不知事,少又凄苦。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便以为那是真心。被你骗得团团转还要替你开脱。我怎么能听他的荒谬之言。
骗?沈明河轻呵一声,脸上透着股不屑,声音低沉,灼灼道:有什么东西,能值得本王骗?
不是骗,难道让臣夸您一句用情至深?精于谋略,却返璞归真,心慕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王爷,臣不是他。臣也不瞎。
有眼不看,比瞎更糟。沈明河面色不改,刻薄道:对本王的诚意置若罔闻,却在这儿大放厥词。你还不如他。
看?您让臣看什么?吕谦颓败地后退两步,几近崩溃,压抑着悲苦,抖着唇不甘道:他是臣的弟弟。您位高权重,想要谁不是勾勾手就来了?又为何要作践他?他可是,他可是,最该被人尊崇的少年天子啊。
怎能受如此折辱?
安国公。慎言!沈明河突然沉了脸,凌厉道:你以为你是谁?若不是念在你与他有兄长之责,就冲你方才的话,本王早就砍了你不知道多少回了。
既如此。吕谦终于清醒了过来。抽了抽鼻子,吐出口气来。白着脸,眼里再无波动,毫无生气道:王爷您是炙手可热的摄政王,臣在您眼里不值一提。您也无需臣的态度。
说完,抬脚便走。
站住。沈明河狭长的眼眸微微掀起,从容道:看在他的面子上,本王再提点你一句。安国公近来在朝堂上春风得意,可莫要忘了,不是谁的情都能承的。承人情,办人事。这会儿受人恩惠,还的时候可莫要舍不得。
请王爷明示。吕谦有些恍惚,勉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喃喃道。
你府上的孩子。迟音信你,愿意让你养着倒也无妨。本王也不介意他日后做个富贵散人。只是,若是其他人惦记上了他,变着法儿地来帮你。这样的情,倒不知道,你以后拿什么还?
吕谦这才一震,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呆愣了好久才缓缓道:臣,心里有数了。
春风拂动满庭芳。乾清宫没怎么种花草,却被晚风一吹,也闻出些清芬的花香。
沈明河眯着眼目送了吕谦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仰着头望着天边像是蒙了尘的弦月。今夜星月无光,云蔼沉沉。沈明河忽然想起去年顾行知夜访皇宫的时候,也是站在这里等着他。
人事变幻,如云流水,谁能逆料。那个时候,又怎么会知道而今会变成这般情状。
安国公倒是倔强,连您都不给面子。沈落不知从哪里出来。陪沈明河看着孤落落的夜空,下意识叹道。王爷您不受待见,日后路漫漫其修远啊。
安国公是个聪明人,心思细腻,慧眼如炬。今日不过是不愿承认,总有一天他会看明白的。沈明河毫不在意,静静望着天边一颗寥落孤星,喃喃道。本王并不担心他。
可臣不是个聪明人。王爷。沈落笑着道。您还是曾经那个无情无欲的贤王沈明河吗?又怎么会看上那样的人?
人非草木,谁又能真无情无欲?沈明河听了突然笑道。风吹云散,他望了半天,才发现方才那个星星旁边还有一颗星,光芒暗淡,却和着方才那颗一起明明灭灭,倔强地发着光。
不是我看上他。沈明河看了会儿星星才觉得时辰不早了。想到迟音该还没睡,便边往迟音殿里走,边喃喃道。只是因缘际会。像是两滴流淌不定的水,接近了,就想彼此贴紧,再舍不得分开。
迟音确实没睡。眼望着下午苦口婆心地跟着吕谦掰扯了好久,吕谦走的时候仍然失魂落魄,露出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悲痛眼神他就觉得心塞。
沈明河比不上顾行知怎么滴?凭什么顾行知就能在他吕谦那里登堂入室,自己却不能把沈明河揣在心里?
一笔写不出两个黑字。两个人一样一肚子黑水,一样的城府深沉,一样的图谋不轨,一样的诡计多端。怎么吕谦就能对顾行知牵肠挂肚,自己不能欢欢喜喜地把沈明河搬回宫呢?
迟音觉得吕谦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哪怕自己跟他说了与沈明河暗度陈仓的合作。哪怕告诉了他,沈明河其实怀有苦衷。吕谦也没打消哪怕一点对沈明河的偏见和恨意。
迟音为沈明河委屈。
再翻来覆去地不睡,明日又日上三竿起不来。沈明河进了屋,借着宫灯,对着那影影幢幢,不断折腾的影子道。皇帝,本王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不让你宵衣旰食,总不至于昼伏夜出。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明日本王案头上就得堆满折子。
睡睡睡,睡什么睡?迟音心里烦躁道。知道他进来了,索性一下子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委屈屈咬着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吕谦这般不讲理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安国公护你心切,不过是怕你被本王骗了。沈明河宽慰他笑笑,借着煜煜火光,从容侧身躺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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