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明河笑眯眯的,说着打开手掌,递给了迟音一个精致的红色香囊。

又不是过节,朕又无痛无灾,给个香囊干什么??迟音接过,好奇问道。

左看看右看看那鼓囊囊的一包,只觉得这香囊的颜色样式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略一抬眉,便想到了。上辈子不知哪一年的夏天,王小五也给过他一个这样差不多的。

同样挺大的一个,被装得鼓鼓囊囊的。迟音问他是什么。他说近来天气越来越热,蛇虫鼠蚁越来越多,让宫人给他缝个香囊带在身上可以避开这些毒物。

那个时候的迟音是个日日担惊受怕的小可怜。王小五可是沈明河跟前耀武扬威的大太监,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被偷偷来找他的吕谦不经意看到,从他这儿拿走了,说要检查下里边有没有□□。

后来就再也没还给他。

迟音也就没有再过问这件事情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香囊,拿走了就拿走了。即便王小五问了,他说丢了便也罢了。要不是那是那辈子唯一一次有人给他挂香囊,他也不会记得这个玩意儿。

不过后来王小五倒是也没问。那时候朝堂上突然出现了让他选妃的声音。沈明河没点头,也没拒绝。迟音不敢点头,也不敢拒绝。于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宫里宫外开始忙得热火朝天,要为迟音选妃纳后。王小五身为他身边的大太监,更是忙得上蹿下跳。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尴尬了。他们好不容易选中了田方时的闺女,礼部刚给他,便出现了沈明河和这位小姐的流言。说沈明河跟这位小姐早就心意相属,情比金坚。

那是一个巧啊。沈明河若没有在里边从中作梗,他都不信!

可至于沈明河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迟音有些一言难尽地望了他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往事不可考,还是不追究了。毕竟,这年头,莫说人影,他连田家小姐的只言片语都没听到一个。

怕又是个沈明河当年用来不知道圈谁的套。

迟音又看回了这个香囊。刚要把香囊打开,看看里面都塞了什么东西。却被沈明河大手一拦。温声笑道:先别忙着拆开。待会儿本王让吕谦来跟你坐坐。你等他跟你回完话之后装作无意间把这个香囊拿出来把玩,让他看到。若是没反应就把香囊里的东西散出来一点。

然后呢?迟音讷讷问道。

然后这件事就成了。其他的并不需要你多言。沈明河拍了拍他的头,自然道。咱们只是知会他一声,又不是非要让他同意了,这亲才能结。

没一会儿安国公果然来了。吕谦这几日看起来过得并不好。温润如玉的脸有些苍白,眼下却带着些青黑。看着着实憔悴了不少。

刚一坐下,便闭上了眼睛。压着肩膀,清冷冷道:顾行知已然离京了。那日的话权当臣没说。皇上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吕谦那有心无力的颓废感扑面而来。迟音眼皮一抖,就知道沈明河定然在哪里给吕谦下了软刀子。让他万般权衡之下,不得不先放弃了对自己表弟亲事的执着。

前一日不是还咄咄逼人?怎么今日就松口了?沈明河干什么了?迟音下意识地把话说得平静又诚挚。生怕吕谦觉得自己是在得意。到时候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吕谦这才抬起头,直对着他道。面上带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阴郁。

你觉得朕会为这等小事骗你?迟音瞪他一眼,气得头疼。怎么就不信任他?

那他倒是待你不错。吕谦有些恍惚,又垂下了头,轻喃道。臣不愿你与他是厮混在一起,是因为这个人阴晴不定又手握重权。您身份特殊,若有一日,您发现被他玩弄于鼓掌,那输掉的可就不仅仅是您,还有这偌大江山。

说白了,就是怕被他骗呗。迟音在一旁点点头,顺遂道。

是啊。莫说您这位置不好坐。可古今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尔虞我诈,不折手段。沈明河有手段有野心。若是将主意打到你身上,那迟早变成一方祸害。到时候害人害己,你就是史书里的罪人。

你这样说,确实有些道理。迟音应和着,说完,转过头去对着他,直白问道:可你现在怎么就松了口了?

吕谦这时候却不说话了。怔愣了好久,才叹了口气,清冽的眼睛望着他,复杂道:摄政王沈明河并不如世人看到的那般光鲜。沈家盘踞百年,沈明河与之相比就是蚍蜉撼大树。

这样的话,别人说过很多。若是因为此就对沈明河改观,那大可不必。迟音心里一动,知道吕谦怕是隐隐察觉到了沈明河的目的了。可一想到,顾行知为沈明河卖力已久。那吕谦知道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他想要做的事危机重重。

那您是盼着他早日短命还朕自由。才勉强同意朕一时糊涂的?迟音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是。吕谦凝重道。臣想说的不是这些。

他不是沈家嫡系。入了沈家按道理举步维艰。可能走到这一步,甚至拿了沈家的爵位。定然有所依仗。你可知道是什么?吕谦神色一闪,幽幽道。

什么?迟音倒真的不知道。这才敛下了神色,认真听他说。

是一直在摄政王身边的沈落。沈家庞然大物,却井然有条。内里分门分户,彼此互相提防又沆瀣一气。他进不去沈家内部,可抵不住沈家内里矛盾重重。沈落不遗余力地帮他,才让沈明河得以在沈家出了头。你知道他是怎么帮的吗?

迟音没搭理他,皱着眉听他继续说下去。

沈落一支,掌的是沈家军。就是这支神出鬼没的沈家军,让沈明河有如神助,却让所有人忌惮三分。

现在。吕谦突然提起了气,有些激动的颤抖。苍白的脸上因为刹时的激动,而显出了点红。倒是有精神多了?他把沈家军的军符给了臣。

虽然只有一半。

迟音突然就僵住了。面色没变,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沉的。他给你干什么?

身家性命,放在臣手上。什么意思,还用说吗?吕谦本想嘲讽笑笑,却因着事情沉重,有些笑不出声儿来。饶是臣不愿相信,也要细细思索一番。他是不是真的给你的是真心。

炙手可热的摄政王沈明河,明明可以用权力来达成目的沈明河,哪怕在自己如此挑衅之后也没有选择打压一番,或者做得更狠。

反而,卸了一身权势地位,将自己的身家交付给一个连朋友都说不上,却更像是仇人的人。

这等魄力,莫说自己。怕是落在谁身上,谁都想象不到。

吕谦因为这东西彻夜不眠,翻来覆去,直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都想不通沈明河的用意。

想到沈明河走时留下的话,更觉沉重。安国公深明大义,是值得托付之人。本王愿意给,也不过是一片诚心。你即便不收,也要为了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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