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者盘算得极好,听者却不悦地蹙眉,他冷声道:“我如何能对她用如此手段。”
“呵,您方才坑我时怎不见良心发现?”
沈长寄沉默了许久,他忆起昨夜笨拙地安慰,似乎弄巧成拙,轻声叹息了一声,“对旁人,阴谋诡计使得再多我亦坦坦荡荡,可她……我真的……真的无所适从。”
明明是他先使手段让谢汝心疼,可她真的心疼,真的哭了,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情之一字,难比登天。
贺离之诊完脉,嘴里念叨着“大善、大善”,像个疯子一样癫狂大笑不停,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首辅大人踹出了门。
沈长寄又看向桌上那本账册,细细思量着谢汝说的话,吩咐平瑢去调查郦京所有医馆中,哪家采购了九节菖。
二人在书房中又对着卷宗理了理案子的头绪,忽听有人敲门。
平瑢诧异地挑起眉,大人平日最不喜人打扰,他们做属下的对主子的脾气了如指掌,若有事也是会先来告诉他,而不是冒然地敲沈长寄的门。
平瑢看向沈长寄,见男人眉见无半分不耐,用堪称温和的语气道:“去开门。”
平瑢懂了,定是谢姑娘。
打开门,却不是谢汝,而是照顾谢汝的女侍卫,平筝。
平瑢见是他小妹,眉目缓和,侧身放她进去。
平筝垂着头进屋,离得老远单膝跪地抱拳,语气冷硬没有起伏:“大人,姑娘有信给你。”
说完便把信往前一递,平瑢接过,见主子摆手,于是他将平筝拉起来,又送出了门。
沈长寄接过那几张纸,眼里有一瞬遗憾闪过,有事为何不过来找他,非要传信。他打开第一张,是个字条,寥寥数语描述了九节菖,还附带了一个草药的简笔画。
少女的字迹就如她人一样,娟秀内敛,字字透着温柔。
男人眼底带了细碎的笑,看来她担心他不识得那药草,特意说明告知。
又打开第二张纸条,上头写道:
“谢汝向大人求几本医术古籍,珍本置于广宁侯府二姑娘的闺房中,请大人转告二姑娘的贴身侍女玖儿,命她找齐信中所列的书籍。”
沈长寄又打开那封最长的信,上面记了书册的名字与藏置地点。他反反复复将几张纸条看了好几遍,直到平瑢叫了他一声,方才回过神。
他将字条和信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夹进一本治国方策中。
**
在沈府度过的第二日,谢汝看了一整天的怪谈杂记。直到她用过了晚膳,夕阳西落,静了一天的院子突然吵闹了起来。
谢汝放下书,走到院中。
平筝指挥着几名身穿护甲的卫兵,将三个黄梨花木箱子抬到谢汝的面前。
“这是作甚?”
“你的书都在这了。”
一身靛蓝色锦衣长袍的男人肩披着晚霞踏进她的院中,卫兵和平筝纷纷拱手抱拳口唤“大人”。
谢汝见他来,微屈双膝,就要福礼。
沈长寄已大步至她面前,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另一只手微抬,遣散了办事的下属们。
偌大的院中只余他二人,沈长寄细细打量着她。这一日忙于寻找那账目出处,一日未得空来见她,仅一日罢了,竟已思之如狂,简直是匪夷所思。
“沈大人,我记得给你送了信,已列明了我要哪几本啊。”谢汝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不可置信道,“您并未把信给玖儿看吗?”
沈长寄坦诚道:“并未。”
“……为何啊?”
“若是叫侍女为你寻书,必会浪费不少时间,我叫人将你所有书册打包送来,省事。”
谢汝默默无言,这……省事吗?送三个如此大的箱子必定是要用马车的,玄麟卫搬着箱子出入谢府,不招摇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个院子是空的?
“那您……搬空了?”她瞧这数目,她在谢府的卧房里怕是不剩什么了。
果然——
“嗯,空了。”
谢汝唇瓣抿了一下,犹疑地看着地上那几个木箱。
沈长寄假装没看到她的疑色,岔开话题,“今日做了什么?”
“看书。”
男人颔首,赞道:“你很好学。”
谢汝:“……”
只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杂书罢了,被他夸得有些脸红。
沈长寄迈开长腿,错开谢汝的身子,自顾自往屋里走。
“大人——”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