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寄见她确实没有受谢家的影响而不开心,暗自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脸,“听你的就是。”
二人回了府后,沈长寄将救起的男子安置好,便找了护卫将人看护了起来。
谢汝对男子进行了初步的诊治,写了个方子,叫平筝去抓药。
他们回到家时不到午时,用了个午膳的功夫,关于那名男子的信息便送到了沈长寄的手里。
谢汝在院中的石桌上将好几本医书铺平摊开,正俯身寻找着什么,就看到平筝兴冲冲地跑来。
“夫人,那位公子醒了!您快去瞧瞧吧!”
敞着门的书房内,平瑢循声望了出去。
“怎么了?这般激动。”谢汝头也没抬,目光定在某册古籍的某一行上,在旁边的纸上落下笔墨记录下来。
平筝两眼闪着光亮,“那位公子真是漂亮极了!奴婢还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谢汝笔尖一顿,抬头看她,“漂亮?”
一个男子也能用“漂亮”来形容吗?
她只注意到那人的病有些棘手,顺手将人捡回来,包括后来再次诊脉时,都全然未曾注意过他的样貌。
平筝兴奋地便要拉着谢汝去看。
“那人醒来便要了盆水,洗手洗脸,还将自己的头发梳好了,整理好以后奴婢看请了他的容貌,吓得险些将盆里的水扬了去。”
“醒来第一件事是梳洗?”谢汝狐疑道。
任何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见到了陌生的人,难道不应该觉得奇怪、或是警惕吗?无论如何也应先问明情况吧,哪有人像此人……
“夫人,那位公子样貌好,谈吐也好,说话慢条斯理的,又客气又温和,那些个词怎么说的来着,颜如冠玉,风华绝代!”
谢汝:“……”
“他比我夫君还好看吗?”
平筝语塞,朝书房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一想到首辅大人,就叫人浑身冒冷汗。
她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啊……那……他们不一样啊……”
一个是菩萨,一个是阎王,能一样吗……
而且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对主子只有敬畏,怎会去想他好不好看啊。
若是叫她选择,是和首辅大人待上半个时辰,还是和老虎待上一天,那她肯定选后者。
谢汝突然有点好奇,早知她就应该注意一下那人的样貌了。
书房内,沈长寄放下了信笺,迈步出了房门。平瑢跟在身后,眉头紧皱。
沈长寄走近,听到他夫人嘟囔了一句:
“再好看还能有大人好看吗?我不信。”
男人的脚步一顿,轻咳了声,将唇角的笑意抿下。
“去看看。”他走到石桌前,抽走了有谢汝手中的笔,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平筝连忙就要跟上,后颈的衣领被人提起。一股大力将她向后拖,她没站稳,往后面栽去,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回头,“哥?”
“走。”
“去哪啊?”平筝犹豫道。
她还想去看美男……
平瑢抿了下唇,“玄麟卫新到的火铳,你不是一直想看看。”
平筝果然感兴趣,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拽,“走!”
平瑢盯着胳膊看了片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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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寄和谢汝来到了跨院,瞧见被他们救回来的男子正倚窗而立,静静看着树梢枝头的鸟儿。
他侧脸融在午后的光晕里,浑身发着光,好像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仙。
沈长寄脸色不睦,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失神地望着另一个男人,手按在了佩剑的刀把上。
“他……”谢汝蹙眉,喃喃道,“也太瘦弱单薄了些。”
这病比她料想的还要难办。
沈长寄:“……”
他悄悄松了握着剑的手。
那男子听到动静,侧头看了过来。谢汝心底感慨,平筝委实没说谎。
这男子容颜清隽,目似繁星,舒眉浅笑着,叫人无端心生好感。
他临风而立,骨瘦身长,风吹动衣袖,广袖青衫叫他穿出了几分仙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