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这才明白了林森的用意,满腔的愁苦给他的这句话都打散了,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你可别出尔反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赶紧去吧。”无奇摆摆手,随口哼道:“我穿上女装可好看了,怕把你……”
她跟林森向来开惯了玩笑,本来想说“怕把你迷死”。
可就像是林森说把她“当兄弟”一样,她心里也把林森当成了“兄弟”或者“姊妹”,这玩笑说出来就觉着有点肉麻麻的,当下急忙打住,还是用了她最喜欢跟惯用的恶声恶气腔调,说道:“赶紧滚吧!”
别说,林森也最吃她强横霸道这一套:“你看看你,要真是女孩,整个儿一母老虎,我还怕你咬我呢。”
林森摸出了清吏司,察觉往前的路都给东宫的人封住了,他便见机行事,往后门掠去。
幸而后门这里还只是吏部自己的人,林森打了个马虎眼,便溜了出去。
林森松了口气,悄悄地低着头溜出了吏部街,越过街头,正有几个闲人驻足,向着吏部街这里张望,一边指指点点的。
林森依稀听他们说什么“王爷、女子”之类的话。
若是平时倒是可以听听八卦,但现在他要务在身,也顾不上了,正要去找一匹马,迎面却正好看见一人策马而来。
林森心头一喜,忙叫道:“郝大哥!”
郝三江已经打马过去了,听见声音急忙回头,才看到是林森,忙道:“小林子你怎么在这里?平平……”
林森向他做了个手势,上前问道:“郝大哥你去哪儿?你要去吏部?你现在最好别去!”
“怎么了?平平真的出事了?”郝三江忙问。
他手上的伤有些恶化,之前到了漕运司给大夫处置了一番,又喝了一碗草药,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谁知这一觉醒来,便天翻地覆了。
听到底下人所说,郝三江顾不上先回家,只忙先赶去吏部查看端倪。
林森道:“郝大哥,一言难尽,总之你现在不能去吏部,太子殿下现在那里呢……”虽然不知道赵徵如今正在气头上,但林森也直觉郝三江这时候去只怕没好果子,又怕他担心,忙道:“是因为瑞王殿下的事情。”
三江道:“瑞王真的出事了?”
这会儿几个路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林森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你跟我来。”
当下林森跟三江先离开了吏部街,路上林森把事情的经过大体告诉了三江一番,却不敢把事情说的太糟糕,也没有就提郝四方还没找到的事情。
只道:“小奇怕家里着急,所以让我先去郝府报个信。郝大哥,这会儿你别插手,毕竟你是府里的人,横竖吏部自有蔡大哥帮忙周旋,一定没事的。”
郝三江皱眉道:“平平没受伤吧?”
林森笑道:“没有!她精神着呢,刚才在清吏司,因为我多说了一句话,她还不依不饶要打我呢。”
郝三江吐了口气,怔了会儿才喃喃说道:“没想到偏在这时候闹出来,爹还没回来呢。”
林森心头一梗,不敢多言,只道:“郝大哥,现在太太一定很担心,小奇那里有蔡大哥跟小蔡,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家里去,有你在,太太也心安些。”
三江想想有道理,便先陪着林森回郝府。
两人快马加鞭回到了郝府,还没有翻身下马,就发现郝府门口停着一顶青呢轿子。
门口的仆人见是三江回来,急忙迎上。
“什么人?”郝三江看着轿子问。
门房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三江皱眉:“怎么了?”
门房低着头道:“大爷,这来的人好像是、是礼部的蔡尚书。”
三江一只脚已经进了门口了,闻言扭头:“谁?”
连林森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郝府后宅。
对于阮夫人身边的人来说,无奇身份的揭露自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至于郝府的上下人等,因为夫人素日训练有素,所以虽然知道外头满城风雨,他们倒也并没有就随波逐流地闹腾,顶多是私下里交头接耳几句,不知家主将如何应对此事罢了。
但是对于窦家姑妈而言,却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姑妈是见到两个嬷嬷有些鬼鬼祟祟避着人,她便小心跟上,偷听到了几句。
她简直都吓傻了,起初还以为这两人是在胡说。
姑妈第一时间跑到了女儿秀秀的房中。
秀秀正在看窦玉写字,见姑妈跑的脸都涨红,不明所以:“干吗啊娘,是不是哪里又有减价的好东西了?”
“嗐!”姑妈把房门掩住,一把拉住秀秀进了里间,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刚听见的那些话说了。
“什么?”秀秀也惊呆了,直着眼睛问:“娘,你没听错吧?”
姑妈道:“我也盼着自己听错了呢!这种事情他们哪里能瞎说!”
“平弟,竟然是个女的?”秀秀喃喃,扶着脑壳:“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你想想看,平平长的本就是一副女孩儿相,当初我还跟你说了她怎么跟三江一点不一样,没男子汉的气概呢,原来是个女孩儿!”姑妈捶胸顿足地说道:“本来我该早点看出来的!”
gu903();秀秀呆了半晌:“女孩儿,女孩儿……对了!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