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容娇娇细声安慰了一会儿,又怕说多影响好友的决定,毕竟她不知道她们在屋里说了什么。
秦宓不在府上,容嫱便让容娇娇先回去,自己留下来等。
她是铁了心今日要见秦宓。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见他下马走过来,带着一阵凛冽寒风。
秦宓见她站在外面,下意识想去捂她的手,转念才想起如今有多么不妥。
“嫱儿……”
“进来吧,我让下人烧壶热茶过来。”
屋里烧着地龙,四处暖烘烘的,容嫱站在门口的位置,扫了眼四周布局摆设。
“你如今的生活,好了很多,再不比当初在肃王府了。”
秦宓一直猜她的来意,如此还是愣了一下,就这么将斗篷搭在臂弯里,站着与她遥遥相望。
“我记得那时冬日寒冷,府里克扣炭火,我手上生了冻疮,总是不见好。”容嫱说着渐渐出神。
“是你每日为我涂药,又在夜里将我双手捂在胸口取暖。”
秦宓怔怔然:“你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
二人相对沉默,良久,容嫱率先打破沉默:“我娘亲的死,与你有关吗?”
“……是。”
秦宓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六年前,那时她前几天还猜着娘亲要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转头便得知云贵妃的死讯。
云贵妃死的时候秦宓在场,她于是红着眼跑来质问。
——我娘亲的死,与你有关吗?
——嫱儿……对不起。
与小姑娘朝夕共处六年,秦宓从没见她哭成那个样子。
她激烈地控诉他:“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娘!!是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
他知道,他就是知道阿绻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才会在她一剑刺来时心乱如麻,没有躲开。
而眼下的她,端庄冷静,一双眼静静地望着他,说:“六年前我被噩耗冲昏了头,不曾了解内情便刺了你一剑。”
“如今,我想听你说。”
秦宓想,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可为何他却感到些许酸涩。
时隔多年,无数个日夜里,他曾一遍遍在心中推演,想象着该如何解释、如何为自己开脱。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你所说,我那时在肃王府的处境并不好。”他艰难开口。
他是在重重打压之下成长起来的,而人被压抑得越狠,内心的火便越旺。
起初他也只是想,好好读书,将来谋个一官半职,带着母亲离开肃王府,过平顺安逸的生活。
直到遇见那个会喊他“秦宓哥哥”的小姑娘,她单纯、美好,却也容易被骗、容易被欺负。
明哲保身保不了她,退让隐忍只会让那秦仞得寸进尺。
他想要更大更多的权势,于是一脚踏入争权夺势的漩涡。
他天生聪慧,即使不靠肃王府的门第,依然能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
但是太慢了,他不像秦仞,一出生便站在高处。
秦宓心里想了很多,但他只是道:“我没有好的出身,没有奇遇,踏踏实实地熬或许能出头,但是我等不及了。”
“我想要手握权力,站在高处。”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兴许老天终于垂怜了他一次,让他发现肃王屯兵谋反的蛛丝马迹。
但他发现得有些迟了,肃王清晨与谋士相见,当夜便要发动宫变。
他甚至悄悄联合了积怨已久的皇后,里应外合。
六年来,先帝几乎独宠云贵妃,后宫早就怨声载道,身为皇后,她和她的家族更是面上挂不住。
秦宓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若是把握住,不仅将了肃王府一军,更是平叛的功臣。
“嫱儿,你和母亲今日哪里都不要去,好吗?”
“秦宓哥哥,你去哪里?”容嫱吃着他买来的白玉糕,轻轻打了个嗝。
“我很快回来。”彼时他信心十足,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温柔,“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容嫱知道他说的是秦仞,秦仞前几日说要纳她做侍妾,笑得猖狂,还企图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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