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容嫱点了点头,声音微哑:“小神医去哪里?”
“我去向王爷道别,我不能再留了,还要赶回去陪师父过年。”
他这次入京主要也是为了容嫱的病情,如今她没什么大碍,自然也能放心离开。
容嫱在寒风中沉默了一阵,冷不丁开口:“几时动身?我和你一起走。”
林长即面色惊愕:“我怕师父骂我,明儿就要赶紧上路了,且走的是陆路,山高水远的,可不轻松。”
“你非要走的话,还是等开春坐船吧,那个快些也舒坦些。”
容嫱摇了摇头:“就明天吧。”
“什、什么!?我们明天就、就走?”
千醉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惊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今夜将行李收拾好,主要带些换洗的衣物,其他的,到了江南咱们再置办。”
千醉发觉她不是在说笑,也没时间多问,急急忙忙收拾去了。
到第二天走出京城,她还有些恍惚,怎么这么突然……
上次送别崇亲王,也是在这座长亭,他讲了自己与阿绻的故事。
当时容嫱只是个纯粹的听众,如今回想,不免感慨万千。
“嫱儿!”
容娇娇赶来长亭,小脸上满是惊慌:“你怎么说走就走!”
容嫱拉着她的手,安抚:“我不是叫人给你送信了吗?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又不是从此不见了。”
“哼,你最好是。”
二人依依惜别了一会儿,容娇娇捡开心的话说着,也不敢去问昨日她和秦宓到底说了什么。
容嫱望向长亭外,看见齐盛、孙喜宁,皆是点头致意。
容侯局促地站在最外围,不敢搭话,也不敢上前来。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乘马车,只是不见人下来。
容娇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赵家的马车。”
“对了,你那位阿倩姐姐也来了,你再和她说说话?”
阿倩显然也是才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的。
她握住容嫱的手,关切道:“怎么突然要走了?”
“其实我一早有这个打算了,眼下只是提前了一些。姐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倩来的时候看到了林长即,便说:“那是老神医的弟子吧,有他在我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你真的想好了?”
“嗯……”
阿倩听出她语气间一丝丝犹疑,叹了口气道:“还在为娘娘的死怪罪他?”
容嫱摇了摇头:“其实听你们说完,我便猜到母亲的意思了。”
肃王屯兵多年,谋划多年,一直小心谨慎,为何偏偏宫变前夕被秦宓听见?
朝臣觐见,尚且需要层层手续,为何秦宓一个朝堂新秀能那样畅通无阻地直抵御前?
为何在先帝都不相信肃王谋反的情况下,云贵妃会为秦宓再三担保?
为何她分明对先帝没有情意,还要舍身挡那一剑?
桩桩件件,如今想来,似乎都是某种暗示。
是阿绻她自己,坚持不住了。
阿倩捂住嘴,哽咽道:“原来姑娘已经看出来了。”
“娘娘是个极执拗、极坚韧的人,若非心里折磨到了极点,她也不会……”
是啊,与仇人耳鬓厮磨六年,死对她来说,兴许是种解脱。
当初入宫也好,舍身挡剑也罢,都是李清绻自己的选择。
如果能早些想通就好了。
容嫱这么想着。
毕竟当年的事,是怪不到秦宓身上的,只是他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他那样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也只有遇到有关嫱儿的事时,才会像个不大稳重、爱钻牛角尖的青年。
容嫱站在长亭内,举目四望,却始终没见到秦宓。
当年那一剑下去,她没想到他丝毫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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