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青:“楚家也是客气,虽然还未定亲我去探看她家也算不太合适,但人家老太太就是请了我进去坐坐,我不懂什么城里的礼数,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晚上,仝歌与楚正则躺在床上。
“弛远来京不过一年多,家里也没什么产业,这次成婚也算是大事,你看着他钱财不够的时候,就从府上过一些给他。”
闻言仝歌笑道:“这些事情我自然会考虑到,不过弛远想的可比你早,我看了伯母钩的聘礼单子,光采购就有近一千多两呢,而且这些日子七七八八的花出去,我问伯母钱够不够,伯母只道家里现在还有两千多两的余钱呢。”
楚正则皱眉:“弛远怎么会有如此多银钱?你和伯母一同忙着婚事,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这倒是没有,不过以弛远的脾性,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难道你还能不信他?”仝歌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我倒是也遇到一些不明白的事情,我和伯母一同去采购礼品的时候,那国安商行的人,不说给的东西都是最好最精致的吧,但也绝对都是精品,而且价格却只有平常的一半不到,对我们真是有求必应,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国安商行明面上虽然没人知道是谁在运作,但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猜的出来里面有几个王爷的影子在,这皇家的东西,弛远如何能沾染的上?”
仝歌忙碌了一天又说了半天话,此时也有些困了,就没在接着楚正则的话往下说,打着哈欠道:“反正知道弛远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就好了,至于皇家,哪是我们能谈论的,也许弛远只是认识里面的一个小管事呢,天晚了快点睡吧,明天还得上职呢!”
“嗯。”楚正则应了一声,一夜无话,窗外明月皎洁如雪,楚正则迷迷糊糊的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过终归没想起来,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定亲的事情不大不小,方弛远虽然知道今天家里就会安排媒人去楚家提亲,但他面上还是装作比较平静的,但早上起床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大绿的妇人对着赵春青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拍着胸脯打包票,他面上的羞嗤一闪而过,匆匆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的干着去了上职。
定亲的事情比较简单,只需派媒人前去楚家提亲,看一下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因为是两家早就同意的事情,所以虽是提亲但说成定亲可能会更合适。
一上午,虽说是早已知道结果的事情,但方弛远还是有些不在状态,所幸现在算贤堂需要他费心去做的事情不多,所以他偷懒去院子中走走,倒也不碍什么事。
只是刚走了不一会,他就看见了抱着一叠资料的林夕道,资料大概有半米多高,看着不重,但林夕道因自小没出过什么力,所以抱着也十分吃力,走路有些不稳。
像往日一样,方弛远只想装作没有看见,但林夕道自来算贤堂以来,就由在翰林院的一个新科探花成为了一个算贤堂最底层跑腿的小文官,这中间的差距每次当他看见方弛远的时候就会格外突出,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样扎的他难受。
不过现在,事情马上就会倒过来发生了,他走到方弛远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资料在他怀里歪歪斜斜的抖了抖:“现在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看不起我,把我整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他阴狠狠的对方弛远笑了笑:“不过,你就先得意着吧,三天,不出三天我就会让你跪下来求我,让你为你以前得罪我而感到后悔!”
方弛远不明所以,但听到林夕道的威胁心里连动都没动,他抬起头对林夕道笑着说:“看来林大人现在还是不够忙啊,不然怎么有空在我这闲聊?我不知道您会怎么对我,但这叠文件您再不赶快送过去,赵主事骂人可是从来不会嘴下留情的。”
林夕道气急,伸手就想指着方弛远的面门,方弛远一躲低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资料,朝着他不屑的笑笑然后背着手踱着步从他面前慢腾腾的走了回去,留下林夕道一个人在后面愤恨的喊着:“方弛远!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第130章牢狱之灾(一)
自方弛远和楚曦月的婚事定下来之后,赵春青就恨不得每天都数着指头过日子,这天日头刚落,她望着窗外的晚霞对方喜云道:“你说现在弛远婚事定下来了,我们俩也是吃的好喝的好,为什么我这眼皮都跳了一天还不消停呢?”
“哪只眼?要不我给你看看,别是被什么病给害了。”
“不能吧?”赵春青摇摇头,然后眯着眼让方喜云检查:“你给我看看,这左眼皮老跳,跳的我心慌。”
方喜云扶着赵春青的脑袋仔细看了一会,发现只有眼圈被她自己揉的红红的,就道:“没什么事,被什么虫子咬了也说不定,你别吓唬自己。”
“唉。”赵春青点点头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句,“现在快到弛远下职的时候了,你在这等弛远,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喜云看着赵春青离去的背影,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才说:“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先去喊小星儿下来。”
方喜云说完又咂了一口茶,这是他今天从国安商行新得的,据说是今年新春的早茶,让他给赶巧买到了。
细细品了好一会,方喜云正准备起身去寻方弛星,然而刚走到大厅门口,他就看到楚正则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正则。”方喜云笑了笑喊道:“来的赶巧,你婶子刚去后厨没一会,估摸着一会就能吃饭了。”说完,方喜云又看了看楚正则左右,“嗯?怎么没见仝歌和思源啊,没和你一块来吗?”
“伯父。”楚正则拱拱手:“我刚下值就赶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去,一会让石头前去告知一声就行。”
方喜云听后眉头一皱,联想到今天赵春青念叨了一天的左眼皮,有些心慌的问:“可是谁出事了?”
“没有,有也不关咱家的事。”楚正则笑笑安慰道:“是我在朝上遇到点事情,所以来找弛远问点事情。”
“哦。”方喜云放心的点了点头,复又有些担心的道:“那正则你没什么危险吧?”
“没有,伯父不用担心,弛远呢?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因方弛远此时还没回来,方喜云听后赶忙先把楚正则请进了屋里,一边给他倒了盏茶一边说:“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弛远还没回来,不过估摸着也就这一会了,你先坐,等弛远回来了,你们吃完了饭再说。”
“伯父也快坐吧,不用客气了。”
两人坐定,不一会方弛远就下职回了家,楚正则一心吃饭,倒没有在饭桌上说些什么,弛远看的奇怪就道:“今天师兄怎么想起来来我这吃饭了?还没带嫂子和思源来,这是摆明了想让嫂子说我呢吧?”
“正则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方喜云接话道:“一下值就来了,到了咱家还是让石头去和仝歌说一声的。”
方弛远疑惑,看向楚正则道:“我们两家离的这样近,什么事需要急成这样,师兄遇到什么事了?”
“无什么大事,也就是我刚下值时听到一些事有些慌神,这才急急忙忙跑到了你这里,现在想想,倒都是小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春青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了两句才道:“快多吃点菜,今个炖的可是老鸭子,炖了一个下午呢,快多吃点。”
一餐饭吃了快小半个时辰,待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方弛远把楚正则引到了自己书房。
刚坐下,石头就从外面端了茶碗进来:“这是老爷刚得的新茶,让给两位少爷尝尝。”
“嗯。”方弛远点点头吩咐石头下去,然后转头问楚正则道:“师兄下职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能惊的师兄慌了神?”
楚正则笑着摇摇头:“弛远可还记得年前的泥偶案?”
“城隍庙的那个?”方弛远听后笑道:“这都快四个月了,承恩侯还在闹腾呢?”说完他自己又笑了笑,“不过老侯爷丢了一个儿子,也确实应该多闹闹,不然人家还以为承恩侯府是个摆设了呢。”
听了方弛远的话,楚正则也有些忍俊不禁,承恩侯府一府上下如今都靠着老侯爷一人顶门面,后辈小子中竟都是些像傅西雨类的纨绔,不过如今老侯爷年迈,做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承恩侯府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弱。
“不要乱说。”楚正则笑笑:“老侯爷也是爱子心切。”
“爱子会把傅西雨赶出侯府?”方弛远在心里碎碎叨叨的想了一下傅西语的风评,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