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别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伴着夜风拂过耳廓,细细勾勒出那里的轮廓,像情人低声呢喃,恶劣行径之后的诱哄。
我没生气。冷予寒反驳道,真的。
顾燃勾着唇角:好,你没生气,真的。
极度不走心的敷衍,惹来的是新一轮的轻哼。
冷予寒无话可说,冷着脸瞪面前的人。
顾燃用肩膀去撞他,笑里掺着坏:刺不刺激?
这人就是故意的!
直到进了公园,冷予寒还在气恼,不想搭理顾燃。
一进公园大门,迎面遇见的是一支排列整齐的队伍,烫着梨花卷的婆婆随着音乐摇摆转圈,队伍末尾混入了几个小年轻,边学边笑。
音乐狂放,吵得耳朵疼,冷予寒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加快脚步往前走,等到离广场舞队伍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已经从落在顾燃身后变成领先两三米了。
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冷予寒连忙向四周寻找,刚准备转过身往后看时,就被人从后面抱进怀里了。
熟悉的气息令冷予寒放松下身体,本准备肘击的胳膊也松下劲。
不怕我是坏人?
我格斗学得不错。
顾燃笑了下,掌心包住冷予寒的肘关节,轻轻捏了捏,道:谦虚了。
豪门里出来的大少爷,什么都学过,冷予寒不止格斗不错,擒拿跆拳道都很精通,自保能力很强。
冷予寒试着动了下胳膊,被顾燃使巧劲卸了力。
两个人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拐向旁边,略过长椅,摔到了草地上,草地软绵绵的,不痛。
四周有修剪整齐的绿植带,安在地上的探照灯默默发着光,身后往上有一定的坡度,树枝掩住了来往散步者的视线。
顾燃掏出兜里的小盒子,是在便利店买的东西。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丢在冷予寒怀里,开始慢条斯理地拆着盒子。
打火机看不出什么牌子,外壳上有很多划痕,看样子有年头了。
见他打量着打火机,顾燃笑了下,戏谑道:挺旧吧,有没有看出来,我是个长情的人?
冷予寒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抽烟吗?
顾燃动作一顿,笑着反问:在切诺斯我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冷予寒小声嘀咕:我就是知道。
包装盒拆开,顾燃从里面拿出一根长条状的东西:点火。
冷予寒不明所以,依言按下打火机。
火星迸溅,炸出一朵刺啦刺啦的小红花。
是仙女棒。
顾燃把打火机抽出,将点燃的仙女棒塞进冷予寒手里:礼物。
说完他又拿出一根仙女棒,借着冷予寒手中的火光点燃。
闪亮的火光映亮了眉眼,在瞳仁中燃起一簇星光。
冷予寒特意做好的发型,经过一晚上的磋磨已经宣告阵亡,此时大部分都软软地垂下来,只有几根仍坚强地挺立着。
顾燃看得手痒,强迫症迫使他上手把那翘着的呆毛抚平。
一次没成功,又来了一次、两次、三次
仙女棒燃到尽头自然熄灭了,又恢复到看不清彼此表情的状态。
冷予寒的声音平静如水:你在撸狗?
顾燃失笑,按着他的头狠狠揉了一把:撸兔子。
一时缺心眼把自己说成狗的人悔不当初,十分容易就接受了兔子的称谓。
冷予寒手往前一伸,坦然道:没了。
顾燃把一盒子仙女棒都给了他:没玩过?
冷予寒抽出一根捏在指尖,淡声道:没。
他的童年,被各种专业课占满,技能的附加伴随着的是其他方面的缺失,情感与同理心。
无所谓对错,拥有必然要舍弃,只不过拥有什么舍弃什么的选择不是他自己做出的,扪心自问时会有一点点恍惚的不真实感。
顾燃给他点上一根,在火光燃起时说:都送给你。
长夜里的一簇焰火,是我送你的礼物。
是心血来潮也是蓄谋已久。
冷予寒凝视着那迸溅出来的火星,问道: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因为开心。顾燃向后躺去,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今天的小冷同学送了我很好的礼物,我也想回赠你一个。
冷予寒拧了拧眉,确定自己并没有送顾燃什么东西,但他没有发问,一方面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无趣,一方面怕手中的礼物被收回。
反应他猜不透顾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什么想问我的?顾燃拉了拉他的衣角,躺下来。
冷予寒把剩下的仙女棒放进口袋,随着他躺在草地上:没有想问的。
顾燃偏头看他,压抑的声音低沉沙哑:可我有想问的,冷予寒,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统一回复,不是失忆,还要更狗血一点,欢迎继续猜,有奖问答开启。
全文存稿完成,随榜更新,所以看起来更得比较少,不要抛弃我啊喂!
真空作者给各位小可爱来个胸口碎大石,看看孩子吧!
沧桑点烟jpg.
第16章
四周的音乐声越来越响,顾燃问完这句话又躺回去了,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也看不出着急,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他问的。
顾燃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他这两天总跟自己较劲,情绪能控制住最好,控制不住就这么着了。
毕竟压着藏着太久了,一旦泄露出一点,就绷不住了。
既想知道答案,又有点怕,怕听到不想听的话。
满打满算的七十二小时不到,如果不是一见钟情,他真的想不出其他解释。
可是他又不想要一见钟情。
顾燃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确实有病。
冷予寒不答反问:这很重要吗?
顾燃骤然睁开眼,说:重要。
过了一会儿,冷予寒才说: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实话可能会吓到你,并且有趁人之危的可能性。
顾燃收紧了手,声音嘶哑:你说。
他是沉溺于水中的人,忽然之间发现了一根浮木,本以为要死在烟雨之中,却遇到了一线生机。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顾燃。冷予寒如是说道,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很多,但我也是一见钟情,在切诺斯那晚,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切诺斯那晚,你是故意的吗?
这个问题问完,顾燃像脱力般塌下肩。
冷予寒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是故意走错房间,但从遇见你以后都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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