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戚婵不知道李玄瑾用了什么法子,但如今的现状就是山匪的内应成了他们的内应的,这些内应会将错误的消息报给山匪,山匪上个月靠着他们的消息将这位京城来的五皇子狠狠打击了一番,如今正是对内应深信不疑的时候。
哪怕他们说的是假消息,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怀疑,只会以为是真的而已。
而结果也果然如戚婵所料,从若县到陈留一路,的确是将山匪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等从录县到了古县,山匪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内应的话,但就算如此,此次剿匪也算李玄瑾大胜一场。
不过山匪本就零落分散,就算此次大获全胜,他们觉得也不过削弱了他们三成左右的兵力。
而与此同时,李玄瑾也清楚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山匪难灭的原因,还在于民。”
“民?”戚婵愣了下。
“阿婵,你知道这些山匪没成为山匪之前是什么人吗?”
山匪没成为山匪之前?
“自然是百姓。”
此话一落,电光火石间,戚婵明白了李玄瑾的意思,她看向李玄瑾,“殿下打算怎么做?”这些山匪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三县的百姓,他们虽当了山匪,但父母兄弟还是老百姓。如今剿匪之势汹汹,山中不好躲藏,那么带着一两兄弟回家藏一藏也不是难事。
如此一来,剿匪之人就连山匪本人都寻不到了,谈何剿匪。戚婵觉得,以往的剿匪失败定有这个原因的。
“知道商君的什伍连坐法吗?”
戚婵眼睛眨了下,“殿下要用重罚?”
“对。”李玄瑾仁慈,但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就是蠢笨。
三日后,若县及附近几县多了一法,什伍连坐法。不管村县,连坐保甲,凡是十户人家里有上山为匪之人归来,邻居知而不报,和山匪同罪。
而若是山匪归来,邻居未尽督查之责,不知其事,杖一百。
为了抓典型,李玄瑾还特意捉了一甲知情不报之人,于闹市处以斩刑。
听说新令是一回事,等看到为了不相干的人没了性命,大家又怒又惊,总算不敢存在侥幸心理,也知道这五皇子殿下是铁了心的要剿匪了。
当下不敢再对新令敷衍了事,真怕万一某天事发到自己头上,人头落地。
不过新令一出,李玄瑾也忙碌了起来,毕竟令是一回事,落到实处又是一回事,而且许多山匪因为此令不敢留在家中,重回山林,李玄瑾又在几县的深山老林中和山匪交了好几次手。
如此一来,戚婵也十来日没见到李玄瑾了,这日晚上,戚婵睡得迷迷糊糊,床头似乎有人叫她名字,戚婵睁开眼。睁开眼之后,戚婵又闭了下,然后重新睁开。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李玄瑾,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李玄瑾。她今日听到的消息,李玄瑾应该在陈留县的山里剿匪,而不是出现在她的床头啊。
“是我。”像是看清楚了戚婵眼底的迷惑,李玄瑾解释道。
戚婵起身坐起,“殿下剿匪暂时结束了?”
“没有。”
没有?
戚婵怔了下,“殿下回若县有事?”
李玄瑾看了她眼,从她床头起身,“换件衣服,我带你出门。”
戚婵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窗外,皎白的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戚婵确定现在的时间,子正左右。
戚婵在若县起初是男装打扮,这些日子才穿了女装,开始主要是李玄瑾刚来若县不久,若县的官吏不相信李玄瑾剿匪能成功,也不相信李玄瑾剿匪的决心。
李玄瑾为了灭掉他们这种念头,废了很大的功夫。后来戚婵来了若县,若是他的院子里养了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这群人对他剿匪的信心肯定会降,他就让戚婵穿男装。
但三个多月个过去了,他剿匪的决心和成果已举目可见了,就算知道他后宅里养了个姑娘,也不影响大局。
若县的服饰比起京城的华软轻薄,要更加的艳丽斑斓。戚婵穿了条石榴红绣繁花的窄袖束腰长裙。正是半夜,她也没挽很复杂的发髻,只用一半的乌发轻轻挽了个螺髻,剩下的垂在身后。螺髻上带着一红玛瑙的链子。
李玄瑾看了看戚婵,带着戚婵出了县衙侧门,县衙侧门口,停着一匹戚婵熟悉的马,李玄瑾的坐骑黑风。
她扫了眼黑风,黑风四肢马蹄都有泥灰,应该是刚刚赶了路回来。
戚婵在李玄瑾的眼神示意下,先一步翻身上马。黑风对着月光嘶鸣一声,这时候,李玄瑾拉了下马缰,一下子从地面坐到了戚婵的身后。
他驾了一声,黑风疾步向前跑动。
五月的若县深夜已经不觉得寒,反而有股燥热之气,不过这样纵马狂奔,倒是有一阵疾风吹来。戚婵脸上的面纱都贴在了唇上,映出她的面部轮廓。
她穿女装只要一出房间都要戴面纱的,毕竟威远侯府的戚二姑娘和当今五皇子有私情这件暂时不能宣之于众。
“殿下,我们要去哪儿啊?”戚婵望着铺满银霜的若县问。
“半个时辰后你就知道了。”李玄瑾在戚婵背后说。
半个时辰后,李玄瑾在若县郊县一处山庙前停下了脚步声,说是山庙,其实也不大像,因为里头并没有和尚,修建的精致华美的院子里更是只有一座石头像。
石像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目光含笑地望着前方。而在石像左侧,有一颗枝丫已经冒出了屋顶的槐树,这根槐树七八个人才能合抱住,参天蔽日,枝繁叶茂。
不过最吸人眼的是,这颗树上挂满了红绸带。戚婵走近了看,红绸带上好像还写了字。
此情此景,戚婵仿佛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但因为没见过,一时对不上号。
这个时候,李玄瑾的声音在月色里响起了,“这是若县的月神庙。”
“月神庙?”戚婵瞬间想起了月神庙是什么地方,她带着一点点惊讶看着李玄瑾。然后她看了下月色,突然问道:“殿下,现在子时已过,是五月十五了吧?”
李玄瑾薄唇轻抿,把藏在怀里的红布绸拿出来。
戚婵看着李玄瑾的动作,沉默了下,才浅笑着问:“殿下,你半夜从陈留县跑回来,就是为了五月十五和我在月神庙挂红布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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