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他妈带人去体检,回来后老大不乐意。他一问,原来是安拙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要孩子。
闫圳倒是没当回事,又不是不能生,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调养一下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急着马上要孩子,还是她的身体健康更重要。
那时安拙才刚二十,刨去健康的原因,闫圳觉得她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是等等再说。
现在调了也有四年了吧,每年体检的数据都是一点点向好的,今年还没查,但应该问题不大,况且安拙现在的年龄正是适育的时候,闫圳认真的思考起来,动了心思。
他想着等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带安拙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正好连她的晕血症也看看,确诊一下是不是彻底好了,这见血就晕的毛病也是他心底的一块心病。
对,就这样,好好查查,去去心病,回来后好好备孕,说不定明年他就做爹了。
闫圳这人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挺粗的,但在至亲、在健康这些大事上从来不马虎,心细心重,只是平常并不刻意显露而已。
安拙今天可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家离公司近的好处了,九团漫帮她谈了一个实体出版,定好跟甲方在公司见。安拙收拾好从容地掐着点儿,连电梯都没等,就当锻炼了,走了两层楼梯,刷卡进了公司。
离定好的时间早到了不多不少十分钟,对方倒是晚了五分钟,直呼他们大厦的电梯应该再增加几台,等电梯就消耗了不少时间。是啊,所以安拙今天都没等电梯,明智地选了爬楼。
双方早在网络上就已沟通的差不多了,所以,没耽误多少工夫,合同没问题,两边一签,盖章完事。
既然都上来了,安拙决定今天就在公司的画室画吧,这里跟家比有个明显的好处,多了新风系统。
可能是因为外面热吧,大家都懒得出来窝在家里,vip画室今天就她一人。安拙做好前期准备,一画就投入了进去。
那阳是特意赶过来的,他在微信看到公司的人发了朋友圈,安拙过来签约,人在公司。
一进画室,就见她全神贯注地在工作,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裙边绣着精致的花边,白色的软皮凉鞋带了一点点跟儿,比她往日的穿着打扮郑重了一些。
那阳无意打扰她的专注,轻声走到自己的工作台,也开始工作。他的位置在安拙的斜后方,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那阳特别不明白女生的一个技能,一根筷子一样的东西,在头发上绕几圈就能把头发牢牢固定,真的是很神奇。就像现在,他眼看着安拙忙中抽空,从笔筒拿了根笔,“咔咔”两下把她披肩的长发盘了上去,然后继续工作。
安拙的侧脸露了出来,虽然大把的头发被盘起固定,但仍有几缕碎发成了漏网之鱼,使她看上去慵懒而柔和。
另外,安拙很白,与之形成强大反差的是她乌黑的秀发,从颜色搭配的角度来说,视觉效果强烈。这种美对于学艺术搞艺术的人来说,是能感知到的,是震撼的。
那阳发现自己没办法把精神集中到工作中来,心是浮的,静不下来。忽然,他脑中灵感一闪,一直在酝酿的故事原形这不就在眼前吗。
下笔如有神,画两笔抬头看看,如此反复,故事中女主角的人设图就出来了。画得正起劲,电话铃声打断了那阳的思路,同时让安拙发现了身后有人。
那阳看着屏幕上闪着的电话号码,忍不住皱起了眉。自打上次加上了派出所遇上的那位女律师的电话后,她人就缠了上来,先是逼着加了微信,然后就是早中晚分时段地给他发消息。
她发十条,他也不见得理她一条,从昨晚到今天,别说回了,他看都没看,这是见他不回消息,直接电话搔扰了。
对方虽然总给他发消息,但态度挺客气,言语上也很注意分寸。这通电话不像消息,可以忽略不回,来电直接摁掉好像有些不礼貌。如果不是安拙在场,他可能会选择让它一直响着,直到对方挂断。
但现在安拙已经朝他这边看了,光响不接实在是有些奇怪,那阳无奈接了起来:“喂,您好。”
“那阳,是我王璐,你在忙吗?”女律师的声音比派出所那晚灵动了许多。那阳非常客气加公式化:“王律师,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晚上一起吃个饭?”王璐发出了邀约。那阳疏离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实在抱歉。”
王璐表现的挺大方:“没关系,你忙,等你不忙了再说。”
挂了电话,安拙跟他打招呼:“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儿,看你忙,就没打扰。”
安拙站起来歇歇腰,说着话朝那阳这边走过来:“在画什么?新番吗?”
往常毫无顾忌彼此分享创作的人,突然把画稿撤了下来,安拙晚了一步没看到,场面有点尴尬,那阳马上掩饰道:“没画好,是废稿。”
安拙想到,为自己的事连累了那阳,总想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权当赔罪:“等你哪天不忙了,我请你吃饭,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那阳看她:“好啊,就今天吧,我忙完了。”
一开始那阳以为安拙跟他一样是单身,想着两个人同行又同属一个公司,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本想细水长流慢慢来的,没想到,对方已婚。
刚想收起心思,却发现她在闹分居,而且看她男人那个样子,的确不算个良人,她应该也想早点脱离苦海吧。
灭掉的心思又渐渐活络了起来,那阳想到身为女人的王律师都比他激进,他是否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一些。
两人在大厦旁边的商业街找了个饭店。饭后,那阳要送她回家,安拙说不用,她就住入云大厦,五分钟的路。
那阳非常惊讶:“他,你老公又骚扰你了?”
安拙:“没有,是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了。新房子新开始。”
那阳心跳加快,表面保持着镇定:“那很好,你值得更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话。”抬头看看了入云大厦:“几层啊?”
“六十八。”说完两人都笑了。
“搬家要穏居才会好住,哪天我,和大家给你稳居去。”
“好。”
告别了那阳,安拙进入大厦,接到了邢苗的电话。邢苗最近约过她两次,都被她拒绝了。正打上次跟郝维亚时隔多年联系上后,安拙在心里对邢苗起了顾忌。
电话一接起,就听见邢苗焦急的声音传来:“安拙,李哲出事了,你要救救他啊。”
电梯门开,安拙没有进去:“李哲怎么了?你先别急。”虽然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救李哲,但还是本能地劝着邢苗。
邢苗明显哭了:“是,是公司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被带走前,跟我说要我找你,找闫圳,只有你们能救他。”
安拙沉默了,听不到她回话,邢苗声音更急了:“小拙,你说话啊,你帮我问问闫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闫圳有关吗?李哲是被谁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