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
“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喧闹声从身后传来,姜雍容和风长天回头,就见好几人回到了府衙门口,满地转圈,看样子都丢了什么东西。
风长天抬眼四下里看了看,目光锁定远处一道卖糖葫芦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睛:“是那个小贼。方才我就看见她了。”
“等等。”姜雍容道,“先别惊动她。”
两人远远跟在笛笛身后,笛笛十分警觉,不时便借着兜售糖葫芦之机四下张望。
为免被她发现,风长天在街边买了顶狼皮帽子戴上,帽沿压得低低的。姜雍容则挑了块羊毛方巾,包住头脸。
这两身打扮在北疆最常见不过,隔得又远,笛笛没发现,走出一段,忽然闪身进了一间废弃小屋。
半晌后,一个小个子出来,和风长天一样戴着低低的狼皮帽子,脸上挂着浓密的胡须,盖住了半张脸。
是换了装束的笛笛。
她颇有几分易容的天分,连走路的姿势都像是换了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附近的当铺。
风长天带着姜雍容跟到了当铺门外。风长天耳朵尖,听得笛笛当了一笔死契,当铺给了二十两银子。
他正打算进去来个人赃并获,姜雍容对他摇了摇头:“再看看。”
“还看什么?”风长天凑近她,低声道,“等她出来,银子上可没记号,那丫头定然是打死不认。”
雍容不会是想看在元元的份上放她一马吧?
说话间,笛笛已经出来了。
她的步伐神态都很像一名男子,但眸子里灵动的笑意活脱脱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摸着衣袋里的银子,回到那间废弃的宅子,不一时,又换回了本来的衣裳,扛着她的糖葫芦走出来了。
在巷口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样,她往南街方向去。
“还跟么?”风知天问。
“嗯。”姜雍容点点头。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秘密。
而笛笛身上的秘密,好像特别多。
第81章.覆辙爷从未见过如此英武的人物!……
傅静姝的宅子就在南街,姜雍容原以为笛笛是去找傅静姝。
但是没有。
笛笛扛着她的糖葫芦,先去大铺子里买了点蜜饯吃食,化开了手里的银子。
然后走街蹿巷,在每一条宅院的后门口精准地找到一些妇人或老人摆的摊子,有些是卖炸油饼之类的吃食,有些是卖鞋袜之类的手工,还有些是卖自家院子里种的菜,她不论多少,照单全收。
手里的东西眼看拎不下了,她又拐到另一家门口。
一名眼盲的老爷爷坐在门口编竹筐,她买了一只大箩筐,却悄悄往老爷爷身边放了一锭碎银子。
这么逛下来,她身后的那只大箩筐很快装满了。
姜雍容想起自己在城外借宿那次,笛笛回来时也是背着这样的大箩筐,箩筐里也是满满的一堆吃食鞋袜,原来是这么来的。
笛笛背着一只大箩筐,又去买了两大袋热汽腾腾的包子,再到米店,让伙计扛了两袋米。
那伙计跟她好像挺熟,招呼她:“笛笛姑娘又给娃们送吃的了?”
笛笛道:“嗯,今儿路过。”她的心情显然不错,递了一根糖葫芦过去,“吃不吃?”
伙计接过糖葫芦,递过去五文钱。
笛笛收了钱,嘻嘻笑:“承蒙惠顾。”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逼仄,路上坑坑洼洼,两边的房屋破旧不堪。
到了最尽头一家,笛笛拍拍门:“小的们,来吃包子啦!”
门从里面打开,欢呼声也从门内溢出来,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笛笛和伙计,又是笑,又是跳,把两人迎了进去。
姜雍容和风长天跟到了门口,房门是拿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成的,缝大漏风,院内情形隐约可见,实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是什么地方?”姜雍容问。
若是问官员富户之家,风长天是如数家珍,对于这一带却不大熟,“好像是个善堂。”
姜雍容疑惑:“张婶施粥,北街那处的善堂都是每日去领粥的,从来不知道南街也有善堂。”
“什么人?!”门内传出一声低喝,声音粗哑得像是满含沙砾,磨得人嗓子疼,简陃的院门被拉开,一张脸出现在姜雍容和风长天面前。
那一个瞬间,姜雍容险险后退,但克制住了,温声道:“敢问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长天则是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那人,一脸惊异:“啧啧啧,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生得像大爷你这般英武的人物。大爷高姓大名?”
院内的人:“……”
那是一名老人,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佝偻着,空荡荡的袖管和裤管随风飘荡,他缺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整个人就像一只畸形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