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池先秋很愧疚。对不起,原定的大徒弟,师尊要收别人做大徒弟了。不是师尊不爱你,主要是敌人太强了给的拜师礼太有面子了。

或许是能闯过三重剑境的修士平素离他们太远,弟子们也不再像方才那样赞叹欢呼,而是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越舟再把珠子往前递了递,无比正经地唤了一声师尊。池先秋还没来得及接,结界里的迷雾里,一朵烟花升上夜空。

不好。负责看守的弟子站了起来,剑境有变,宁师伯与陆钧还在里面。

说着他就拿起佩剑,要进去查探。

池先秋拦住他:你去通知几位长老,其余弟子每八人结剑阵

原本想让弟子们有序撤退,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哪有剑修临阵脱逃的?

他看了看四周,找到几个认识的弟子:知白、守墨,还有段意,结阵,看护弟子,在此接应,我进去看看。

原本还笑笑闹闹的弟子们动作迅速,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长剑出鞘,映出月光与雪光,一片肃杀之气。

池先秋晃了晃池风闲给他的铃铛,从身后的竹箱笼中拔出一把纸伞,手握伞柄,提剑似的提着。

越舟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再次步入剑境。

御灵剑须有至纯至正的灵气,池先秋暂时没有完全压制体内的魔气,所以还没有佩剑。

甫入剑境,却是一片狼藉,四周有剑气扫过的痕迹,池先秋看了看四周,了然道:他们已经过了第一重。

至第二重,迷雾笼罩,看不清周围的情形。

池先秋嘱咐越舟:你别轻易动剑,小心伤了人。

越舟剑气强劲,方才他已然见识过了,一剑荡去,不单迷雾散了,只怕雾里的人也要散了。

越舟没应,池先秋扭头问了一句:你在哪儿呢?

越舟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身后响起:师尊。

哦。池先秋被他吓了一跳,手给我。

他给两人的手腕系上红绳:分头看看,有事情就拽绳子。

虽然越舟厉害,但他还是习惯把他看做小辈。有事情自然是长辈挡在最前边。

池先秋拂袖,想要将眼前的云雾拂开,但此处的云雾仿佛是有生气的,很快就散而又聚。

他想了想,又问越舟:那颗珠子呢?

什么?

我我的礼物。

越舟从怀里拿出珠子给他。

明珠如日光辉,照透浓雾。池先秋扫视四周,瞥见右侧边不远处闪着隐隐的金光,心下了然,以纸伞推开云雾,飞身上前。

那儿果然有个人,那人察觉到这边有光,反手要打,池先秋挡了一下:宁师兄,是我!

宁拭警戒,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师兄的衣襟上有金线竹叶,金线池先秋顿了顿,不想刺他,但还是开了口,很是晃眼。

宁拭这才收回手,两人并肩侧身而立,抓紧时间交换信息。

池先秋问:陆钧呢?

宁拭嗤了一声:才进来,连剑都被打掉了。

那师兄的剑呢?

给他了。宁拭语气淡淡,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幻出来这样一个东西。

所以师兄把本命剑给他防身?

不是。

正巧这时,不远处传来弱弱的一声:师伯?

宁拭头也不回,厉声道:你给我站那儿别动!

他虽然脾气臭些,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是对门内小辈很好。

也是因为他把剑给了陆钧,反将自己置于险境。

池先秋转移话题:这个剑境的雾好像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宁师兄可见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宁拭道:这不是雾,这是

话音未落,迎面吹来一阵劲风,雾气全往他们他们面上吹,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池先秋刷地撑开纸伞,拽着宁拭的腰带,抬脚稍稍离地,往后撤去。一面从袖中放出几道灵符,牵制住对面的东西。

旋转的伞面与雾气接触,便化作浑浊的乳白色液滴,飞溅开来。这些液滴如同淬火的刀刃,只要沾上便灼开一片伤口。

宁拭被他拽着向后,扭头去看自己认识了一百多年的师弟。

他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身娇体弱

呀!谁?池先秋忽然喊道。

师尊,是我。越舟扯了扯他的衣袖,师尊,我怕。

一个剑气是金色的剑修,也好意思跟他说这种话。

池先秋磨了磨牙,最后还是拽着越舟的腰带,把人拉过来了。

浓雾那边忽然传来池风闲的声音,语气与平时没有两样:先秋?

池先秋探了探脑袋,大声喊道:师尊!我怕!

对面的剑光猛地一亮。

第10章孽徒之十

剑光极盛,照彻迷雾。

知道是池风闲开始动手了,池先秋也就停下了后撤的脚步。

如同时间凝滞,那些雾气化作的液滴悬在空中,池先秋拂袖将它们扫落。但只一息,便狂风大作,将雾气再次吹动,尘埃野马,比方才更快。

池先秋一手拽着一个人,以念御伞,将雾气挡在伞外。

他的纸伞毕竟不是灵剑,也不比灵器坚固,已经有两三处破损。他顾念着身边还站着两个人,将两三处破损都朝着自己。

越舟抬手要帮他挡住。

池先秋甩了甩脑袋:挡着眼睛了,看不见了。

越舟这才收回手。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变小,雾也逐渐散去。

池风闲站在对面,手执灵剑,模样肃穆。

他的脚边趴着一只河豚似的、圆滚滚的肉色生物,这东西没有五官,没有七窍,只有一个出气的小孔,还一阵一阵地往外吐着白雾,看不出是妖兽还是别的什么。

宁拭道:方才见到的要更大一些。

陆钧抱着他的重剑上前,弱弱地唤了一声:师伯。

他没能过第二重剑境,甚至在甫一入境就被打掉了剑,在宁拭面前难免惭愧。

池先秋试着替他解围:你没受伤吧?

陆钧摇摇头:师伯的剑替我挡着了。

那就好,你师伯还是心疼你的。

宁拭抬手要把自己的剑拿回来,微仰着头,并不看他:要不是把剑给了你,怎么会劳动掌门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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