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姬怀素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好听话,你还小,别听这些腌臜话了。

云祯问:是不是和我有关?

姬怀素看他一眼:是。

云祯冷笑了声:那我倒还要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了?

姬怀素慢条斯理:我做这些,并不是为着你谢的。云祯看他笑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姬怀素却拍了拍姬怀盛的手臂:莫说我,就是怀盛兄弟,还有子彤,听到那些,也必会替你出头教训他们的,你们说是不是?

姬怀盛道:那是自然!

朱绛却不知为何带了些狐疑看了眼姬怀素,脸上也还笑道:说的是。

看云祯正看往戏台子上的戏,笑问:这是如今京中时兴的戏吗?我这次回来只能待几日又要走了,吉祥儿可要带我好好玩玩,现在我可算是土包子了。

姬怀盛道:嗐,你来迟了,那瑞清班听说之前唱得好,云兄弟也喜欢那个白玉麒的打戏,可惜我下了帖子去请,才知道他们前几日才离开了京城,可惜,只好请了这家。

云祯诧异道:走了?

姬怀盛道:是啊,说起来我们在冀州一带,也看了一些特别的戏他们兴致勃勃继续说着戏,毕竟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逐利而行,来来去去,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云祯捏着酒杯却想不明白了,不是之前还笑着说等自己去找他吗?就白玉麒那胆大包天的,他才不信他自己回去又会吓跑。

难道江宁竟敢自作主张?

还是不对,江宁就算有那胆子,也没那脑袋去想,还知道迂回地把人给打发出京。

那好端端的怎么会离京?

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妄议宗亲事件。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他那镖局暗地里去杀寇,龙骧营替他收尾的事来。

所以该不会他府里一直有龙骧营的人吧?所以白玉麒无礼,就被打发走了,两个小校议论自己,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也即刻被锁拿了。

高信当然没这么多管闲事。

那就只有皇上了?

云祯握紧酒杯又喝了两杯酒,今日这酒酸甜可口,颇为爽滑,他不由多喝了几杯,到后边渐渐开始上头起来,脸红耳热,他渐渐开始觉得热起来,微微解开了自己领口,想要费劲去想皇上为什么要派龙骧营的人在自己园里,是关心自己吗?

但脑筋开始有些糊涂起来,不知何时他手里的酒杯落了下来,惊动了另外还在说得热络的三人,转头看到他满脸红晕,全都忍不住笑了:糟了,吉祥儿这是醉了。

姬怀盛道:忘了说了这是桃子酒,后劲大,但是云侯爷这酒量也忒小了些。他连忙叫人上解酒汤,转过头又忍不住笑:怪我怪我,侯爷年纪太小了,这十八岁生辰才过呢。一边又道:这里间有卧榻,朱老弟你扶着他进去躺一躺,喝一点解酒汤,缓一缓,等酒劲过去了会好点。

朱绛已扶住了他,看他亮晶晶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睛看向他,嘴里犹还含糊着问:你们看我干吗?但身子早已不由自主往下滑,忍不住就笑:你醉了,我扶你进去里边歇一歇。

说着架起他一只手臂,将他架起来直送他进了套间里间,看果然里头一张软榻,被褥精洁,熏得喷香,想来是专门备着给贵客休息的。

便将他扶着上了软榻半靠在软枕上,替他脱了靴子扶好,盖上软被,看他星眸半拢,只是乖巧地躺在榻上,仍还看着他道: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你们说到戏班子了。

朱绛忍俊不禁:是啊你没醉,都是只小醉猫了还没醉,酒量就这样浅,还敢喝呢。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心酸,当初他们合籍成婚,偶有应酬,都是他负责喝酒,云祯其实并不爱喝酒,也不爱应酬。如今,自己也成了云祯要应酬的一员了。

外边有人送入了解酒汤来,朱绛端了起来喂他,调羹抵到唇上,他也就张口吃了,一口一口十分乖顺,朱绛不由心里洋溢着满足感,乐此不疲将一碗汤喂完,又扶着他躺下,盖好薄被。

云祯却又有些错乱迷糊:人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朱绛笑道:还在外边聊呢,你歇一会儿再起来,晚上我送你回府。

云祯凝眸看了他一会儿,朱绛从前照顾他多了,伸手微微笼下他额头眼睛,他果然乖顺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朱绛坐在一旁,只是默默看着他安睡,心里只觉得静好安然,想起前世那么多的岁月,原本他们是可以这样普普通通的同白头的,结果却走向了那样的结局。这一世他却只能以兄弟的身份,守在一旁,连看这醉后的睡容,也难得一见,毕竟过几日他又要回戍所了。

一念及此,他不由有些黯然,看向云祯睡得脸上绯红一片,额上还有些微汗,睡着后安安静静地,十分可爱,不由伸出手悄悄按着他的唇珠上轻轻揉了揉,看云祯嘴唇微微张了些,一时有些把持不住,微微低下头,凑过去

却忽然身旁一闪,他脸颊一痛,双眼一黑,尚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一股大力捱到一旁几案上,哐啷哐啷,几上的杯碟全数落在地毯上。

朱绛甩了甩头,吐出一口血来,看向一侧不知何时进来,满脸戾气的姬怀素,他呵了一声,握紧拳头,长拳直出,同样往他脸上招呼回去。

两人互相痛殴扭打在一起,朱绛却是在边疆从军了几年,原本也是个市井里的浪荡子,这打起架来,姬怀素少不得吃亏,一连被照着脸扇了几巴掌,这却辱人太甚了。

姬怀素怒火中烧,正扭打得不可开交,姬怀盛和外边的从人都冲了进来,看了这情形上前抱住朱绛:怎么了?兄弟们,好好怎么打起来了!快住手快住手,有什么误会慢慢说,别冲动。

这一番吵闹,榻上云祯早已被吵醒,起来正看到姬怀素阴冷盯着朱绛,一拳打了过来,朱绛被姬怀盛抱着,原本已停了手,却正转脸看他,半边脸红肿,姬怀素这一拳过来,再次又狠狠击中了他肿起的脸。

姬怀盛吃惊叫了一声,连忙松手,云祯刚醒了起来,其实还有些糊涂,却已一跃而起,脚狠狠往姬怀素胸口踹了出去!

他在军营训练多年,这一脚又没留力,这一踢出去,众人都听到了清晰的咯拉的骨头折断的声音,姬怀素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嘴里涌出血来,却只盯着云祯,神情又是震惊又是哀怨,然后力气不支倒了下去,一群从人连忙上前扶着他,姬怀盛连忙冲过去看他已昏迷过去: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然而他们这上头开打,下边从人早已乱开了,已有人报了官,这宴会上两位郡王一位侯爷,京兆尹文秋石一点没敢耽搁,已匆匆到了现场,一上来一看这新封的河间郡王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一看站在一旁站着的那是昭信侯,头皮一阵发麻:几位爷这是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啊。

gu903();却见外边一阵急行,一群兵士已团团包围了厢房,当头一位参将走了进来,正是右营参将李磊按刀而入,看了眼云祯,冷笑道:接报这里有人殴打宗亲,末将过来缉捕镇抚,原来却是云副参将,只能委屈云参将跟咱们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