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绛已向前一步挡在云祯跟前:人是我打的!和昭信侯无关!我同你走!
李磊冷笑了声:河间郡王现倒在地上,到底谁打的,那就得好好审一审了,文大人,上次末将营中两位小校妄议宗亲,京兆府好大官威,直接不问口供,杖了八十刺配边疆,如今现有殴打宗亲的人在此,京兆府也会秉公执法的吧?这一干人等,末将可协助押送至京兆府,自然也会如实回去禀报九门提督统领,知会兵部。
文秋石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看了眼脸色酡红,睁着眼睛茫然看着他们,整个人看着明显还不太清醒的昭信侯,只好勉强道:这治伤要紧,那就先暂押这位他看了眼朱绛,朱绛昂然道:末将常林城守备朱绛,是我与河间郡王酒后口角互殴,不干昭信侯事,他尚醉酒,意识不清,我愿去府衙具供认罪。
文秋石一听又是个三品守将,头更大了,也对,能和两位郡王一位侯爵吃酒的,能是什么普通人?罢了,能认罪就好,他含糊道:那就先将朱绛暂押京兆府,请庆阳郡王和昭信侯明日过府作证吧。
这时娄子虚却已带着大夫赶到,看到姬怀素这昏迷不醒,胸口凹陷,正又急又痛,听到这些已怒道:文大人,我们郡王可是领有实职的朝廷命官!现有随从看到是昭信侯一脚踢晕我家郡王!这伤了朝廷命官,又是郡王,该议何罪,不消我说得吧?今日你若放走犯人,我们康王殿下少不得亲自具折给皇上禀报!
李磊呵呵一声,十分幸灾乐祸:妄议宗亲是流放边疆,殴伤郡王,啧还不赶紧请太医,可千万别伤情不治这罪名可就更大了。
娄子虚怒视李磊,李磊毫不顾忌:如何?文大人?现有河间郡王的下人指认犯人,你拘是不拘啊,末将听候府尹大人的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云祯:我纹身,喝酒,打架,但是我是好孩子。
姬冰原:???
第68章儿戏
黎明,云板初敲。
姬冰原如常一般按时起了身,丁岱递过热手巾给他擦脸,一边低声道:皇上,定国公正在宫门跪着请罪。
姬冰原一怔:请什么罪?
丁岱道:治家不严,定国公府嫡孙殴打宗室至昏迷。
姬冰原将布巾扔回水盆中:打了谁?宫人们上前替他着衣。
丁岱道:河间郡王。
姬冰原有些惊讶,姬怀素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按理不该和人有争执至动手:哪房孙子这般胆大妄为?遣了太医去看没?
丁岱道:朱绛,定国公次子所生排行第五,去戍边的那个。河间郡王府上已请了太医治疗,目前尚在昏迷中。
姬冰原奇道:朱绛不是在边疆吗?
丁岱道:据供称,兵部有军需差使,他回来办差,昨日刚缴了差,去参加了河间郡王和庆阳郡王的宴席,席上似是酒醉口角互殴,京兆府那边扣下了人,据说朱五公子已认罪。
姬冰原笑了声:年轻人热血上头,打主人家也太不对了扶老国公回去吧,等太常寺和京兆府折子上来朕看过再说,他跪着也没用,先着太医院用心医治再说。
丁岱吞了吞口水:据说河间郡王随从坚持指认,一脚踢晕河间郡王的,是昭信侯。
姬冰原脸沉了下来:吉祥儿也在场?
丁岱硬着头皮低声道:是,因有在场人证指认,昨夜和朱五公子一块暂押在京兆府了。他一大早就接了这么个棘手差使,现在心里正麻爪呢。
姬冰原下颔肌肉收紧,声音低沉:堂堂侯爵,功勋大臣后人,随便个什么人指证,未经核实录供,就敢收押?文秋石脑子进水了?
丁岱却知道皇上已怒极,深深低下了头:京兆尹文秋石也已侯在前朝求见,禀了折子,说是根据庆阳郡王证言,当夜他和河间郡王请昭信侯吃席,正好朱五公子回京,便一块去了金葵园赴宴。席间原本交谈甚欢,昭信侯量浅喝醉了,坐不住,朱五公子便扶了昭信侯进内间软榻上歇息,喂了醒酒汤。
后来因许久不出,河间郡王起身进去探视,不知为何在里头就打起来,他进去时看到朱五公子按着河间郡王打,这朱五公子乃是军将,河间郡王却是文弱,他怕出事,连忙上前拉开了朱五公子,朱五公子当时倒是住了手,结果河间郡王想来是被打昏头了气不过,起了身又往朱五公子脸上招呼了一拳,偏巧这时昭信侯醒了过来,看到河间郡王要打朱五公子,护友心切,起身便一脚踹了过去,他酒醉糊涂,想来力气没把握好,加上河间郡王身体较弱,就将河间郡王踢伤了。
庆阳郡王一再强调席间大家一致相谈甚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他进去时昭信侯原本是醉躺着的,被吵醒,醉昏了头,想来只是护友心切,对河间郡王应无恶意。
姬冰原却问:没问出之前姬怀素和朱五郎互殴的原因?
丁岱低声道:朱五郎不说,河间郡王还在昏迷中,庆阳郡王说进去的时候已打起来了,未曾听到之前之后两人口角。因着朱绛有着三品军职在身,文府尹也未敢深讯,且昭信侯因酒醉,也未曾问话。
姬冰原冷哼了一声:叫高信去,把昭信侯提进宫里来,就说朕亲审。
丁岱连忙应了,又问:那朱五公子是否一并提进宫?
姬冰原冷冷道:事情因他而起,让他在京兆府大牢先吃点教训吧。等姬怀素醒了再说,传令太医院,不计代价,全力救治河间郡王,要什么药材宫里出。
丁岱又应了,低声道:传文秋石觐见不?
姬冰原冷道:不见,这么点小事都没办好,朕用他干什么。
丁岱想起文秋石苦苦哀求他的情形,难得为他说了句话:之前朱五公子当场应了是他踢的,文大人本是要先让侯爷回府醒酒后再到府问话的。结果西山右营的参将领着兵到了,拿了之前营上妄议宗亲被发配的两个小校说话,说京兆府若是不扣押侯爷,就是不秉公办事。河间郡王的师爷又坚持指认踢伤郡王的是侯爷,说若是府尹不扣押嫌犯,就要请康王殿下出面,文府尹没办法,侯爷其实还醉得厉害,但却也主动说自己和朱绛走,文府尹只得先暂时收押了。
姬冰原想了下才想起那妄议宗亲的两个是什么人,所以吉祥儿这番牢狱之灾,倒是从自己身上起的了,他心下越发恼怒,冷道:叫九门提督统领进来,朕倒要问问他怎么管的大营,这等公报私仇挟私报复的参将,留着做什么?留着来日战场上陷害同袍吗?
丁岱苦笑:九门提督统领、兵部尚书、太常寺丞也都已在前朝侯见了。他一大早看到这一位国公一群重臣守在宫门,也是目瞪口呆,云小侯爷这一竿子能捅破天啊。
姬冰原怒道:国家大事没见他们这样上心,平日里总是推诿拖拉,不肯实心办事。几个孩子口角儿戏打架,倒看他们上赶着勤勉了,无非是猜朕要立河间郡王为储是不是?趋炎附势,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丁岱看姬冰原几句话就已将这事定性为儿戏了,心下明白,连忙道:小的明白,这就去传话高大人办差,赶紧接侯爷进宫,其他大人就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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