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桦多久没见过帝王这般了,心里开怀也有疑惑冒出?,但这事儿,再多给他三个脑袋,他也不敢问。
“初上荔山,他便同苏大将军对上了,惨败。一年后,就进步到?正面?狙杀乔明灿,四年后,再战苏将军,竟是?不落下风。”
“眼下,四端正在南境治水患。同另外两个少年人,半月之内,筹到?了白银十万两。”
确实单纯,半盏茶的功夫就禀完了。
明桦结束后,再未有言语,安静等待帝王的进一步指示。然而等了又等,只等来?了一句意味莫名?的问号,“明桦,就你看,这四端本事如何?”
影卫行为准则其中有一条,永远对帝王说?实情。
是?以,虽说?摸不清帝王意欲,明桦还是?如实道,“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荔山新生代第一人,荔山正统。”
“放眼整个玄钺,也是?最顶尖的存在,他不负孟大人对他的期许。”
明桦出?生名?门望族,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能让他说?出?这般话,他的小皇子还真有两下子。
帝王禁不住地勾了勾唇,“去忙吧,有新的消息随时来?报。”
明桦应诺,随即退离。
他刚走,多乐便踏着静谧走到?帝王身边,给他换茶问他想?不想?用?点什?么?。都是?以前做惯的事儿,然而此时此刻,主仆两人的心情都大不相同。平时总说?不要的帝王,这次竟在拒绝即将出?口的那一瞬改了主意,“来?碗粥吧,加些时令野菜的那种。”
多乐闻言微怔,回过神,当即笑开来?,“诺!奴才这就去安排。”
换完茶,他便忙不迭往外去。
结果没走几步,帝王的声音再度响起,“宣于潼和张预来?见。”两位先生,皆已?过知命之年,已?不在朝了。可论起治水,当朝没有人能出?其之右。
多久没见过陛下主动询问朝政了?
他主内,他的小皇子在前线游走拼杀。这对父子兵,一旦全力以赴,这天下何愁不兴。
多乐如是?想?着,只觉体内的血都开始热了。
他再度应诺,阔步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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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荔山三人围在一张圆桌旁,对着各种图纸和舆图做着研究。有了银钱,遭灾的几个洲的灾民被短暂地稳定下来?。可这些,终究只治标不治本。夏季将至,这里必定会二度遭灾。而他们,不可能每次都像这次这般。
讨论了好几日,初步计划是?有的。可他们既不是?官儿也不是?专门治水的,想?要将计划付诸实施,真的愁破头。
“快想?办法,快点!再过过,我?的头都要被自?己抓秃了。”这一日,秦墨初再忍不住,上身趴在图纸上,发疯一般地挠着自?己的头。
楚昭和也是?愁,“不在其位,想?干其事儿,当真是?举步维艰。若四端已?经回到?皇......”
这话一出?,楚昭和的脑海中忽然有一道明光掠过,他的黑眸亮了亮。下一瞬,他望向了延礼。哪知延礼也在看他,晶亮的黑眸也是?亮着异彩。
看兄弟这般,秦墨初精气神恢复了些,他直起身来?。
楚昭和迫不及待开口,“你不是?有护身玉石?拿出?来?用?用?!”皇子亲至,官与民都不再是?问题。
延礼:“玉石赠与夏夏了。”
楚昭和:“......”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位家里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就这,身份证明都能赠与心上人。
秦墨初听?明白了,以冰冷的目光剜着延礼。剜了片刻,还觉得不够,腿一伸,踢向他的椅子。这一下落了不少力,延礼和他的椅子却是?纹丝不动。现如今,以他的内力,他不想?动,苏将军亲自?,也难办。
秦墨初:“......”又一次似滩泥一般瘫倒在桌上,心里不断骂自?己,他在家做大少爷不好吗?干嘛在这里遭罪?他决定了,今日这狼崽子再不想?出?解决之道,他就回家,躺上他那舒服的大床,吃喝都有人伺候。
延礼看了他一眼,眼底竟有笑意显出?。
须臾,他转向楚昭和,“我?们可以再做一个。”
楚昭和:“?”
秦墨初二度直起身,“伪造皇子的护身玉,那是?杀头的死罪。”
延礼淡声:“我?不是?七皇子?”
这一句,似榔头将楚昭和和秦墨初抡清醒了。
是?了,只要七皇子是?真的,那玉是?假的又有什?么?所谓?就算被看出?来?,就帝王对昭妃和七皇子的在意,谁也不敢沾边,最后必定闹到?咸佑。到?时候父子相认,什?么?危机都会引刃而解。
楚昭和直叹:“妙啊。”
秦墨初却没这么?乐观,“这玉石一出?,全天下都知道你还活着了,眼下的清净就再没有了。”
延礼定定望着好兄弟,十数息后,忽地弯了弯唇,“我?没了清净,那些人难道就有了吗?”
“我?们荔山三人,还能怕谁不成??”
秦墨初一听?,觉得这话甚是?有道理。
他一身的颓懒瞬息散了干净,“说?得好!我?们荔山三人还怕谁不成??”
“他们让我?们过得不舒坦,我?们便让他们双倍的不舒坦。让人不舒坦这事儿,我?可太擅长了。”
“你现在就画出?玉石的样子,材质也详细说?说?,等会儿我?就找南境最好的工匠去做。”
延礼也正有这个意思,他取了纸笔,循着记忆临摹出?玉石的形状和纹路,玉石的底部,刻有【延礼】二字。
画完,秦墨初便收藏妥帖,出?了宅邸。飞出?去的,许是?觉得走路太慢了。
五日后,他取来?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