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粉、一个小被子、一套小衣服、还有几张红色的布。
祝炎拿起红布有些奇怪的看一看,这时候才听项骆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拿尿片子干嘛?
二人对视了一眼,祝炎恼羞的将手里尿布砸向项骆。项骆伸手接住放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你还认识这个?祝炎讥讽道。
谁小时候不是用这个长大的。项骆说完顿一顿,道:你应该没用过。那时候你应该就用上纸尿裤了。
其实纸尿裤这东西,10年之前国内用的人都不多。就算是现在,还有大量孩子在用这个。
祝炎没回应,只是将孩子放床上:你大侄子。
项骆看看这侄子,心情有点复杂。
他叫项宗延。他出生的六个月前父亲就在一场意外中死了,三叔给他取这个名字,自然是希望它能延续下去。
他们没难为你?项骆没睡够,脑袋还有些混沌,问祝炎。
祝炎摇摇头。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项骆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还在睡,似乎还没发现熟悉的爷爷奶奶并不在身边。
你认识他爸,就是项兴文。项骆没话找话道。
这跟一般人说可能死都想不起来是谁。好在祝炎的记忆力是相当厉害的。
项兴文?高二那年被我一脚踹垃圾桶里的那个?祝炎问。
项骆点点头。项兴文跟祝炎最多见两次面。
项骆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学习好,懂礼貌,几乎没淘气过。三婶钱书柔从来都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偏偏生的儿子不学无术,成日混日子。所以钱书柔外面四处说项骆坏话,内里捏着儿子耳朵骂他没出息比不上项骆。
时间久了,项兴文就愈发看不上项骆,打小就没少使绊子。只是被项骆揍了几顿后就老实了。
高中时候的项兴文自诩认识了两个社会人,就带人来项骆所在的市一中门口找茬。结果被祝炎一脚踢进垃圾桶,打哪以后项骆回村的时候项兴文都很少出门。
他比你小两岁吧。祝炎隐约记得项骆提过一嘴。
他十九岁让一个十六岁小姑娘怀上了。项骆看看项宗延,示意就是他。
那为什么是老人看孩子?出去打工了?这孩子才一岁。
死了,刚怀三个月的时候就死了。当时小姑娘发现怀孕没多久。其实她家里是打算让他们结婚的。不过我三婶的性格你应该有印象。当时叫嚣着是小姑娘不要脸勾搭她大儿子学坏了。说小姑娘除非倒搭,不然别想过门。女孩家里听这个也就没打算了。项骆道。
祝炎多聪明,一听这话就想到了后面:结果儿子就死了?
第二天就因为去施工地偷东西被坠落物砸死了。施工地赔了三十万。钱书柔又去医院跪着求要流产的女孩把孩子留下。后来几经交涉,给了女孩二十万,又写了保证书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搅她,这才把他生下来。
祝炎品一品项骆的话:就是说,这孩子名算是拿他爹的命换来的。
祝炎点点头:算是吧。
虽说他不喜欢孩子的爹。但必须承认这是他们这一枝儿项家现在为止唯一的下一辈孩子。要是自己父母在,说不定现在会抱着孩子一边疼的跟什么似的,一边撇一眼项骆,问他什么时候能让他们抱上亲的。
只可惜项骆这人,自打遇见祝炎就宰了,这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父亲的这一脉到他这里也就断了。
如此再想起项宗延这个名字,就更觉得这个小家伙身上承载的压力似乎有点大。
祝炎眼睛一转,他可没有项骆的血脉加成,一听说孩子父亲,瞬间对这孩子的好感清零了。不论这哪一个呢,那样一个爹,又有那样一个奶奶。往后不成隐患就不错了。
但愿以后别成了你儿子。
项骆一挑眉,祝炎已经转开了目光。这时候安维开门进来:吃饭了!
吃过了饭,安维这技术宅继续玩他的电脑。项骆等祝炎回屋,顺手将房门反锁了。
祝炎听见了声音回头看一眼。项骆将还在睡的孩子抱起来让祝炎先抱着,自己将床上简单整理一下:
祝炎知道他有事,等着项骆动作。直到他直接将床板连同整个床垫都掀了起来。祝炎走过去一看,床下是空的,铺了一层塑料布。
祝炎刚要问,项骆将塑料布抓起来,露出了下面的暗门。
聪明如祝炎,自然明白了项骆的意思。
这就是你在床里给我留的一半?祝炎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项骆说了什么。
项骆拉开暗门露出楼梯,让祝炎先进去,自己随即跟着,往前走两步,在墙上摸到开关将灯光打开。
这开关一按,整个楼道都能看见了。不算太亮,但看路够用了。
祝炎知道项骆有准备。
只是此时抱着孩子踩在台阶上看着周围,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第17章第17章
你一直在准备这里?祝炎一边下楼梯,一边伸手摸摸墙壁。上面刷了一层胶,摸着很光滑。比大部分城市楼道都精致一些。
这五年一直在忙这个。
走了二十多个楼梯,下面还有几节,祝炎要走下去,被项骆拉了一把。然后项骆手在墙壁上一推,那墙壁上陷下去一人多宽的凹陷,然后项骆双手用力按住凹陷部分往左一划,一道滑门的声音后,一道门被打开了。
这个楼梯还在继续往下,但地下室真正的入口却在楼梯之间。
即便是祝炎见多识广,也不禁赞一声聪明。这个入口做的太隐蔽了,如果不是项骆在,祝炎完全没注意到这里。
下面尽头是什么?祝炎问。
设了两个陷阱,如果一两个人闯入的话出不来。就算多人,要是足够倒霉的话也有可能全军覆灭。项骆谨慎小心,这个地下室也等同于凝结了他全部的心血。
你就不怕自己不小心下去了?毕竟谁都有脑子抽风的时候。
不会,往下走有感应报警装置,听见报警声也就清醒了。但硬闯的人,越是听见警报声越是会往前走。项骆从来不会让自己走上一条死路。既然设计了这个机关,自然会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二人踏入门,项骆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光,整个空间豁然开朗。
面前的是一个圆形房间,里面陈列了沙发、电脑和餐桌,甚至有个带有抽油烟机的开放式厨房。
项骆回头将入口门归位,祝炎伸手摸一摸门的边缘,肉眼几乎看不出缝隙,只是摸的时候能稍微感觉到一点不平整。
进了这个地下客厅,祝炎往四周看,才看见周围有六道门,六个房间。
项骆给他逐一介绍:最左边的那个是植物房,可以弄无土栽培。旁边的那个是牲畜房。我把之前院子里养的,都送这里了。再旁边的是专门存放喂牲口的饲料间,第四个是屯粮食的,第五个是生活用品一类各类杂物。第六个是卧室。
项骆先带着祝炎去看看卧室,这个卧室的空间比地表的房间还要大一些,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间。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或者自己四处走走。那边鸡鸭鹅三天没收拾了,不知道臭成什么样。我先去收拾一下。
祝炎在项骆的床上昏迷了三天,项骆哪里有时间下来照顾这些家禽?要不是项骆在哪里做了个自动喂食的设备,能让牲畜们定时定量的吃到干净未被污染的饲料,现在可能饿死的都有。
就是味道上虽说放置了空气净化器,可这么大密度的动物养殖,没有及时打扫也是肯定会有很大异味的。
祝炎将孩子放在床上,看孩子砸砸嘴继续睡了,转头自己随处看看。
gu903();这样一个秘密的堡垒,可以说是绝望之中唯一的安全感。项骆准备了整整五年,现在却这样轻易的带着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