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一半还要多的人家都是外村搬过来的,原本村子里的人口在末世前就离开了太多,末世后又死了太多,村子里当初空了一大半。外面的人知道这边条件好,而村里也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所以大量周围村子的人加入进来,让这个村子又恢复了末世前的热闹。
经过了这一年多的磨合,其实相互之间的适应还是不错的。
末世带给这个世界都是相当剧烈的变化,只是这个村子比较幸运,现在瞧着,至少比绝大部分的地界都要繁荣太多。
也许可以一直下去。
项骆不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人,可在自己好的同时。还是相当愿意拉一把其他人的。
半路上,正好看见了项燕走在前头。项骆打眼一看还不敢认,毕竟这么大冷天穿的都有些臃肿。快步上去追上来,果然是项燕。
二姑,你也去村委会?
项燕应了一声:不是说钱书柔要被抓走了吗?宗延放在哪儿总归不放心。好歹过来看看。
项骆奇怪道:钱书柔没找你?
项燕有些茫然:没有啊?怎么了?她找你了?
项骆点点头,项燕的脸黑了下去:怕不是想要让你给她养孙子了。
当初他们设计要杀了祝炎,就是因为觉得是祝炎撺掇的项骆不肯帮他们。结果差点害死了项骆。项骆没有死,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若是换个人,现在早就成一盒骨灰了。
项燕本就对老三一家颇有微词,虽说那是她从小到大捧着的亲兄弟,可到底还是有远近亲疏的。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只是她一走,项宗延确实需要安置。项骆过皱紧了眉头。
项燕问道:那小骆,你跟二姑说实话,你想过养宗延吗?
项骆看一眼项燕:您觉得可能吗?
因为这个孩子,这一年来项骆也算是被骚扰的不厌其烦,更是险些送命进去。
稚子无辜不假,可项骆也被这个孩子牵连的太多了。项骆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又何必替别人养孩子。何况钱书柔手心里捧大的小孙子,鬼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是另一个钱书柔。
项骆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项燕明白项骆的脾气,也只是叹了口气。
进了村委会,一进屋子就能感觉到一股子热浪冲散了身上的寒气。
最近几天的周振华都没睡好,眼珠子都熬红了。看见了项骆精神了些,忙走近道:来了就好,那个项建国媳妇就非闹着要见你,这明儿就要带走了,她这么闹也不是办法。
项骆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在那边了吧。项骆指了个方向。
村委会的房子几间,有的是在一个走廊上,但这一间房子两边也有两个单独的房子是没有跟这边共用走廊的。
周振华点了点头:那边紧把头(最边缘)的那个。人有点疯了,你多注意,别被伤着了。
项骆应了一声,刚要往那边走,被项燕拦了一下:我陪你吧!
项骆不太明白,项燕自己解释道:老娘们真要是急了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你一孩子能见过多少?我陪你进去,她能有点收敛。
项骆见过的到底有限。尤其是跟女人相关的事情就更少了。加上没结过婚,知道的就更少。项燕怕钱书柔发疯的时候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项骆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却也知道项燕是好心,点头同意了。
姑侄二人一块到了关押钱书柔的房间,那门口还站着一位警员站岗。原本今天要带走,因事耽搁一天。当下还是要将人看紧了。不然万一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项骆跟他打了声招呼,警员才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了:尽快吧,然后注意她的情绪。
项骆点点头,进了屋子,开门就看见了头发凌乱的钱书柔抱着项宗延,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手里却十分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拍着熟睡的小宗延。
项家的基因一直不错。项骆、周婷婷、周娜娜长相都是上等,项宗延的父亲当年虽说是个混混,却也是个长相出众的混混,不然也不会勾搭一个16岁小女孩儿为他生下项宗延。
孩子今年两岁多了,可依旧瘦瘦小小的。清醒的时候瞧着可能有些呆呆的,可这睡着的时候就那么恬静的躺在那里,就好看的如一团小天使一般。可爱的让人提不起丝毫伤害的心思。
很难想象,钱书柔怀里的孙子,会是这样的模样。
这就难怪项燕一直以来都对他惦记有加了。要不是钱书柔夫妻俩太能作妖,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项燕都不可能真的跟他们一刀两断。
项骆目光扫了一眼项宗延,随后又看向钱书柔: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项骆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没有感情,且带着淡淡的疏离。
钱书柔目光慢慢聚焦在项骆的身上,忽然笑了。那个笑不似平时的阴阳怪气或是神气活现,也不是普通开心的笑。而是呆滞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家的宗延他爸要是还在,应该也是这样把。他是好孩子,虽说学习不好,可他孝顺,知道心疼人
项骆不喜欢这样的感情牌。何况她跟钱书柔的儿子实在没什么兄弟之情。
所以呢?项骆冷言问道,不要跟我说你是拿我当儿子。
钱书柔微怔,看着项骆,眼睛里多了几分清明:你为什么不跟兴文好呢,他跟你长得那么像,孩子那么好,为什么你们兄弟俩就不像你们爹那样亲近呢?你为什么都不帮一帮他
钱书柔儿子叫项兴文,正好跟周兴文同名,且差不多的岁数。只可惜,同名不同命。周兴文一直都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好孩子,项兴文却已经命丧黄泉三载了。
项骆今天比往常更加不近人情:
您真的忘了吗?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分明是您亲手挑唆的。
第172章第172章
钱书柔是打感情牌也好,真的有所悔悟也罢,项骆都不吃这一套。
如果反悔了,从前所作的就能得到原谅。那监·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死刑更加要减少百分之90。
她作恶多端,哪里是悔悟觉醒就能轻易说过去的。
项骆继续道:小的时候,我跟项兴文关系还是不错的。你忘了?是你挑唆的他跟我做对。八岁那年我们一块出去玩雪,他一把把我推进深雪里,看着我往下陷。他说,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再拿我做比较,逼着他学习了。他眼睁睁看着我陷进雪里在哪里笑,要不是正好有大人路过,我那时就冻死在雪里了。那时的他才六岁。我爸妈找你要说法,你却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那会死人。
项骆冷笑着继续道:自那以后,他就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可惜,我父母顾念当哥哥,不会跟你计较,我从小就不是个吃亏的主。他用石头砸我,我就把他关没人住的屋子里。他让我踩牛粪,我就把他按在牛粪上。后来他越来越不学好,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人,想要靠着外人打我,我也让他付出了一次比一次惨重的代价。可他为什么得了那么多教训还要乐此不疲的针对我?钱书柔,这不都是你教的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你的影子。凭借这一点,你凭什么让我对他有兄弟之情,他又什么时候当我是哥哥?
钱书柔被说的哑口无言,张嘴怔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一句:那你也是当哥哥的!他还那么小,你就非要跟他一般见识?
gu903();这话从小到大项骆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