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对着曲岭惜暧昧地耳语:有人曾经会在普通朋友床上浪|叫吗?嗯?
曲岭惜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他猛地站起来,远离顾深这个祸害,道:顾深,你有病啊。
他本来想泼顾深一杯手里的柠檬水,后来想想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仿佛意难平的举动,颤抖着的手只用来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沉着气说:顾先生,你也说是曾经了。曾经是我识人不清,以后我只会
他走过去,与顾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经过大脑思考地说道:我只会在真正爱我的人床上浪|叫。
曲岭惜说完就后悔了。
顾深在他站起身想走的那一刻就想拉住他,听他那么说,更是直接掐住曲岭惜的手腕。
他掩藏着混血蓝色的瞳孔紧紧地盯住曲岭惜,嘴里的用词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你嘴里说的真正爱你的人是谁?那个关钰?你和他上|床了?
关钰实在不是曲岭惜喜欢的类型,两个人太像了,像到可能接吻都像在自攻自受。这种真要上|床,曲岭惜心想自己可能也石更不起来。
他本想说:关他什么事?
可看着顾深仿佛嫉妒到要命的眼神,曲岭惜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关钰对不起,然后别过脸,眼神飘忽、模棱两可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说完,他就更加心虚了,又默念了两万遍关钰对不起。
顾深看了看曲岭惜心虚的脸,成竹在胸地轻叹道:小惜,别骗人了。你就只有我。
曲岭惜撒这种谎本来就觉得可耻,被顾深拆穿以后更加羞耻,之后完全是落荒而逃。等曲岭惜离开数十分钟后,顾深的餐桌对面坐下来一个本应该早就离开的兰卡。
兰卡又为自己点了一杯全糖咖啡:怎么样?进展如何?
顾深没什么悲喜地瞥了兰卡一眼,他拿过曲岭惜喝到一大半的柠檬水杯,不咸不淡地说道:看到这个杯子了吗?
兰卡耸了耸肩膀:怎么了?很普通的一个杯子啊。我还挺奇怪你家小朋友怎么那么讨厌咖啡。我说要给他点咖啡,他还坚决不要。
顾深淡淡道:很正常,以前喝腻了。
顾深指着玻璃杯说:这是你给我建议之前,他对我的态度。
兰卡看了眼只剩浅浅一点的柠檬水,幸灾乐祸地笑道:你真可悲。
顾深没回答,把剩下的水倒掉,只剩下空空的一个玻璃杯。杯子倒是好看的,只是不装点什么,看着有些空落落的。
兰卡:?
顾深说:这是你给我建议之后,他对我的态度。
兰卡:
兰卡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连忙摆着手说: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哪里知道你家小朋友这么不吃这一套的啊。我以前泡妞用这一套都很管用的,唔肯定是C国人和A国人不是同个物种,我、我这是水土不服。
顾深拿出手帕擦了擦本就洁净的手,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着急了。
兰卡松了一口气。
兰卡道:我这真是好心办坏事啊。我不是看你身边一个个的,都是小毛头,你也只有一次恋爱经验,不懂怎么追老婆,才传授给你我的独家秘方的。
顾深不置可否。他确实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追老婆,还很心急,这些兰卡说得都没错。他错就错在竟然听取了兰卡的意见,用他口中百试百灵的蠢方法去重新追求曲岭惜。
事实证明,像之前在凉城一样,伪装成阳春白雪的样子,才是曲岭惜喜欢的。不过就是之前可以冷淡克制,等曲岭惜慢慢被他吸引。
现在可不行了。
顾深急于调整方案,被兰卡骗了而已。
兰卡道:你该不会怪我吧?
顾深道:不至于。
他看着窗外,说:但是你把那幅《烈焰》送给他吧。
兰卡一怔,这个《烈焰》是他未成名前最喜欢的作品。那时候他穷困潦倒,作品没人欣赏。他大字朝天地累倒在人来人往的渡口前,有些人没有注意到他,会踩到他的手指、肩膀或者鞋履。
迎面的烈焰,刺痛着他的双目。
他颤抖着双手,捧住手里的相机。
这可以说是他最早期的作品。也是他最曾经最喜欢的作品,之前每当他承受不住的时候,都会看看这一幅摄影作。
但那也是曾经,繁华过后,他就开始挑剔当初摄下这个作品时候的仓皇、狼狈,或者是相机的廉价、整个构片不够精心雕琢、现在来看足够粗糙。
他未成名时期的作品全是由某个廉价相机拍摄的,兰卡现在很嫌弃,全然忘了当初他为了买这个相机,花费了兜里所有的钱,有的时候一天只能啃两个干饼果腹。
顾深看兰卡沉默,怎么?舍不得?
兰卡道:怎么可能?我是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喜欢《烈焰》的。
顾深说:他提过。
兰卡抱怨道:那你之前在摄影展怎么不说?害我们一起找了那么久。
顾深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曲岭惜回到家之后,可算是心力交瘁,连王嫂问他需要不需要准备下午茶,都没有听到,直接踩着拖鞋钻到卧室里闷头大睡。
一觉过后,他醒来看手机。
两个曲灵的电话,三个关钰的电话。还有两个陌生号码。
曲岭惜先回了关钰一条消息,问他家里的猫咪怎么样。
关钰:没事了。
曲岭惜:那就好。
关钰:关于摄影展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下次带你去听凯斯的古典乐吧。我可以问我朋友拿两张票。
曲岭惜问了下时间。
关钰说了一个日期。
曲岭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那天有一个酒会需要我们曲家人参加。我推脱不了。
对方正在输入来来回回长达一分钟。
曲岭惜睡够了,躺在床上困意也没有上来。
直到李嫂喊他下来,曲岭惜回复说:我先下去吃饭了。
关钰才回说:好的。
曲岭惜拍了拍脸颊,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刚睡醒,人还有点迷糊地下楼去。给他打了两个电话的曲灵人就在客厅。
除此之外,还来了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个,曲岭惜刚见过,是他偶像的助理。
两个助理扶着一个框架,一客厅的人都微笑看着曲岭惜。
曲岭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转头又想上楼洗把脸。
第43章
事实证明曲岭惜并没有做百日梦,那幅他梦寐以求的《烈焰》就那么好端端地摆在他们家楼下大厅正中央,姿态秀美温香艳玉,像一个神色圣洁内心却炙热的美人儿,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它如今的物权所有人来处置它。
曲家人显然知道这幅画的名贵,也很清楚自家儿子对它的喜欢,不敢轻易动手处置。送画来的工人还想着要把画挂起来,也没走。
等曲岭惜浑浑噩噩下楼来,他家客厅里仍乌泱泱地站了十片人。见他下来,十个个抬头看他,那两个送画的工人更是神色呐呐,像是见到了救星,盯得曲岭惜头皮发麻。
曲岭惜看他们一眼。
对方就用更热切地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