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姬林也想过,让祁律担任这个卿士的职位,可是如今祁律还没有爵位,让他担任卿士,恐怕有些人会对祁律找茬儿。
但若是分给祁律爵位,祁律便会离开洛师,自领封地,姬林是万万舍不得祁律离开自己的,恨不能天天把祁律绑在身边才好。
姬林沉吟了一下,抬起手来,众人的声音立刻熄灭,全都望向坐在上手的天子。
姬林淡淡的一笑,说:太傅忠心耿耿为我大周,的确是我大周的扛鼎之臣,然太傅身子弱,寡人也不忍心将这样的重担全都交给太傅,因此
众人一听,天子甚么意思?不让太傅做卿士?前一刻还宠爱祁太傅,如今又不让他做卿士,这行为简直迷惑了众人的眼目,一时间也不清楚,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宠爱祁律了。
祁律则是狠狠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做卿士,每日做太傅就一箩筐的事儿了,太麻烦,如果做了卿士,诸侯封地的破事儿他也要管,还不给累死?
祁律只是想喝酒吃肉,平日下下厨,做官的话,够买花椒的钱就行,可谓是胸无大志,因此姬林不让他做卿士,祁律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
姬林见到祁律松口气的模样,差点给气笑了,旁人都在猜测天子到底是不是宠爱祁太傅,祁太傅倒是好,不给他做卿士,他反而特别欢心。
姬林把目光放在虢公忌父身上,说:虢公领兵护卫王城威严,数十年如一日,亦是寡人之师,恩重如山,因此这卿士一职,寡人想要托付于虢公,不知虢公意下如何?
虢公忌父吃了一惊,论才华,他不是最聪明的那个,论领兵,虢公其实也不是最会打仗的那么一个,但轮忠心,虢公的确初衷不改,他也没想到天子会把如此重担放在自己身上。
虢公忌父连忙站起来,拱手说:天子
姬林微微一笑,说:虢公,这众目睽睽之下,虢公一开口不会是要拒绝寡人的一番美意罢?
其实虢公忌父就是想要拒绝,他是个实诚人,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但天子太了解他了,直接堵住了虢公的退路,忌父抿着嘴唇,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狠心,干脆拱手说:忌父谢天子器重!幸不辱命!
众人哗然,没成想郑伯寤生卸去了卿士的职位,职位没有落到最受宠的祁太傅头上,也没有轮到资历深厚的周公黑肩头上,反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的虢公揽走了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定下了卿士,之后会盟又商讨了一些条条框框,诸侯会盟,无非就是商讨一下泄洪不能泄到邻国去,难民也不能驱赶到邻国去等等。
有了蔡侯做箭靶子立威,会盟之事十足顺利。
会盟临了,姬林才像是想起来甚么,说:是了,寡人差点子忘了,今日还有一件事儿,那便是册封宋公。
宋公与夷大吃一惊,他还以为天子收留公子冯,又怨恨自己想要逃跑背叛会盟,所以铁定不会给自己册封了,没成想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姬林竟然在最后一刻,为宋公与夷册封。
姬林摆了摆手,寺人捧上了册封文书,交给宋公与夷。
其实姬林册封宋公与夷,是早晚的事儿,毕竟宋公是正经上位的,又不是夺权,人家明正言顺,没道理不给册封,因此是早晚的事儿。
宋公与夷拿到了册封的文书,欣喜异常,脸色和刚才便是不一样了,简直扬眉吐气的很。
会盟结束之后,晚间还有宴席,为了庆祝会盟顺利结束。宴席之后,驻兵便会各自撤退,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因此今晚的宴席,也是留在恶曹最后一场宴席了。
祁律进了宴席,很快便被围攻了,因着是最后的晚宴,很多人都想要巴结祁律,宋公与夷也在这个行列之中。
宋公与夷见识了祁律吐真水空手套白狼的计谋,只觉祁律是个人才,会盟之上,卿士一职落在了虢公忌父手中,宋公与夷便思忖着,可能天子也不是那么爱见祁太傅的,唯恐祁太傅独大,所以才没有将卿士的头衔按在他的头上。
如此一来,宋公与夷便觉得自己有空子,祁太傅受了委屈,如此人才,自己正好拉拢一下,万一祁律一个心动,和自己回了宋国,那宋国便多了一个人才。
宋公与夷心里想的特别好,头头是道儿,便举着羽觞耳杯过去给祁律敬酒。
因着宋公有前科,三番两次的引诱祁律,所以姬林特别注意着宋公,一见到有动静,而且还是往祁律那边去,便坐不住了,也准备不着痕迹的跟过去,倘或宋公有很么小动作,自己也可以化解。
宋公与夷走到祁律面前,敬酒说:祁太傅,与夷敬您。
祁律眼下已然喝了不少杯酒,酒气上头不宜再饮,却怎么可能不给宋公与夷脸面,对方可是公爵,如今名正言顺的公爵。祁律拱手,勉强说:律不敢,是律敬宋公才是。
宋公与夷笑起来,他生的本就清俊,笑起来简直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似的,但前提是,宋公的心里没在算计着坏主意。
宋公的确生的俊美,一张美人鹅蛋脸,面容十分温柔,但眼眸总是在转,精明挂相,仿佛一直在想什么坏主意。
此时他的眼眸也在转,转得还挺快
祁律刚敬了酒,宋公与夷便趁着回敬,拉住了祁律的手,还轻轻的在祁律的手心里剐蹭了一下。
祁律:突然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日前宋公误会祁律喜好南风,亲自上阵去引诱祁律,祁律为了戏耍宋公,来了一个保准的床咚,结果宋公落荒而逃,祁律的确是笑了很久,但他不知,在宋公的心里,更坐实了他喜好南风之事。
因此宋公这次为了招揽祁律这个贤能,也是放下了身段,握着他的手暗示。
祁律刚才说话还有条有理,但那都是表面错觉,这会子又饮了宋公两杯酒,看着宋公的面容都是双影儿的,还不停得晃。
哗啦祁律想要把手从宋公的手心里抽出来,哪知道一个手抖,酒水竟然洒了一身,还泼到了宋公身上。
宋公与夷一看,两个人身上都沾染了酒水,难不成这是祁律在暗示自己甚么?于是微笑着说:太傅的衣袍沾染了酒水,与夷一道与太傅去更衣,如何?
嗯祁律脑袋里反应略慢,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眼睛有些发直,含糊的说:更衣?
宋公与夷笑着说:正是,更衣。太傅这边请。
他说着,扶着走路微微打晃的祁律,便出了宴席,往无人的营帐方向而去。
姬林从天子席位走过来,中途被人敬了两盏酒,等他一抬头,宋公与夷与祁律的身影不知怎么,突然便不见了。
姬林皱了皱眉,拦住一个寺人说:可看到祁太傅了?
那寺人恭敬的说:回天子,看到了,刚刚祁太傅醉酒不小心将衣袍弄湿,宋公扶着太傅前去更衣了。
第48章接吻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