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盖子一掀开,一碗褐色的汤汁登时呈现在天子面前,哪里是什么奶油蘑菇汤?
别说是天子了,祁律也吃了一惊,睁着眼说:律的汤呢?怎么变成汤药了?
祁律仔细一想,恍然大悟,怕是刚才膳房太乱,还有人在熬药,自己摆了一堆的小豆,结果被人拿错了去,好端端的奶油蘑菇汤,竟然变成了苦涩的汤药。
天子挑了挑眉,说:太傅,你这回又要给寡人下什么药?
祁律:天子还记仇呢。
这时候凡太子还没走出去,看到那碗汤药,登时皱了皱眉,拱手说:天子,祁太傅,廖失礼,可否将这汤药与廖斗胆一看?
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凡太子会医术,其他人都对汤药一窍不通,凡太子立刻端起小豆,仔细的闻了闻,竟然还用食指沾了一下汤药,将药汁点在自己的舌尖。
由余一看,立刻制止说:这是甚么汤药,你就往嘴里送!
凡太子一贯温柔平静的面容微微有些凝重,由余心惊的说:难不成真的是毒药?
祁律看到他的表情也是心惊,若真是毒药,出现在膳房,那还了得?
却听凡太子摇头说:并非毒药,这药百利无一害。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凡太子大喘气的说:这是安胎药。
第102章绿帽子真好看
安胎药?!
众人全都看向凡太子,由余眼皮一跳,说:凡太子莫要开顽笑。
凡太子的面容一点子也不像开顽笑,说:由余将军,你觉得廖是在开顽笑么?
由余说:可这营中全都是老爷们儿,哪里来的安胎药?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是了,这营中的确都是大老爷们儿,但还真有一些女子,不正是齐国国女,还有她身边的侍女么?这次队伍的目的便是送亲到郑国,因此队伍中的确是有女子的。
而这安胎药
众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而且相当阴沉。
祁律眯着眼睛,眼眸快速的波动着,这安胎药绝不是自己给天子熬制的,分明小豆里应该是祁律新做的奶油蘑菇汤,而现在竟然变成了安胎药。
他方才去膳房之时,膳房里的确有人在熬药,因着营地是临时搭建的,明日就要拆除,所以不衬药庐这种地方,如果有人想要熬药,干脆去膳房这种烟火地便可以了。
祁律仔细一回想,是了,齐国国女身边的侍女当时就在熬药,那个侍女祁律有些印象,一直跟在齐国国女身边,之前膳夫恳求祁律帮忙,祁律去送酸辣萝卜条,见到的就是这个侍女。
祁律没有注意侍女在熬什么药,毕竟祁律也不懂得医术,而且这些天齐国国女一直不舒服,总是在吃药,因此祁律根本没有多加注意,如今这么一想起来
齐国的侍女在熬药,这几天齐国国女还总是水土不服,吃不下油腻,不能吃鱼腥,觉得酒水都是苦的,这一系列联想下来,祁律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是诡异,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不停奔驰而去。
姬林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皱眉说:凡太子,这当真是安胎药?倘或如此,这事情便有趣儿的紧了。
天子这次去郑国,并非是诚心诚意的参加婚礼,本就是去棒打鸳鸯的,如果齐国国女还没到郑国就怀孕了,而且怀的还不是公孙子都的孩子,那事儿岂不是大了?都不需要天子作恶人,郑国绝对不会接这顶绿帽子。
凡太子说:回天子的话,廖也不敢肯定。
由余说:凡太子怎么又不敢肯定了?
凡太子很平静的说:只是闻一闻这药味儿,廖只有七成的把握,此事重大,如果只有七成的把握,那便是没有把握。
姬林点点头,说:凡太子言之有理。
姬林作为天子有些时日了,虽他还是个年轻的天子,但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由余就说:这还不好办?是哪个侍女熬的药,把那侍女抓过来盘问一番,便知分晓!
他这么一说,凡太子就笑了起来,说:由余将军的计谋,怕都用在沙场上了,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鲁莽?
由余善于奇门遁甲之术,用兵如神,不过由余本人太过年轻,阅历也不足,沉不住气,所以很多时候,其实由余还是很鲁莽的,更何况他的长处在于打仗,而不是这样的尔虞我诈。
由余说:那你说怎么办?
祁律此时笑了起来,说:倘或把侍女抓来,的确可以见分晓,但便如同凡太子说的,必然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岂不是没有热闹看了?
天子登时有些头疼,他还以为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原还是输了,最喜欢看热闹的那必然是祁太傅,不做他人了。
祁律对凡太子说:如果律把药渣拿来,凡太子看过,可能有十成把握?
凡太子点头说:如果能看到药渣,必然有十成的把握。
祁律打了一个响指,说:这便容易了。
侍女熬药在膳房,药渣必然也倒在了膳房,祁律说:律这就去一趟膳房,把药渣取过来。
祁律平日里总是游走在膳房,因此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祁太傅再去一次膳房,旁人绝对不会起疑心。
祁律又说:还有这汤药,侍女发现端错了,一定会回去寻找,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律这就把汤药送回去。
祁律立刻把小豆盖上,端着汤药回到膳房,马上就要用晚膳了,膳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根本没人注意祁律。
祁律把汤药原模原样的放回去,然后装作寻摸食材的模样,左边看看,右边摸摸,膳夫们见到祁太傅这样寻摸食材已经不是第一次,反而还笑着说:太傅,又在找食材呢?
祁律笑眯眯的说:是啊,你们忙,不打扰你们。
膳夫说:太傅若是需要甚么,只管知会我们就是了。
祁律点点头,继续假模假样的寻摸食材,果不其然,齐国的灶台后面扔了一些药渣,就扔在木桶里,因着齐国国女什么也不吃,所以木桶里除了药渣,没什么别的东西。
祁律便弄了一些药渣出来,也不弄太多,用小布包包起来,手脚特别麻利。等祁律刚刚包好药渣,装作一派淡然的离开之时,就见到齐国的侍女匆匆而来,脸色煞白,额头上全都是虚汗,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gu903();的确如此,如果那汤药真的是安胎药,侍女丢失了安胎药,必然要受惊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