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见。遥生的声音冰冷至极。
不曾见?六皇子扬扬手,身后的亲卫就要往府上压。
放肆!令卿宅邸如何由你们擅闯!大哥苏海潮怒喝一声,站起身将一家老小护在身后。
苏令卿,你这是要反啊!六皇子转而一怒,给我搜!
我看谁敢动!
众人目光寻去,漆黑之中马蹄声声,不见其人。
搜!六皇子又是一声令下。
六哥哥,真是好不停劝啊!暗夜之中,有一匹白马入了视野,随之长宁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长宁?!六皇子诧异,这个长宁倒是来的好时机,心中已觉来者不善,却为时已晚。
别忙活了,六哥要找的人在我这里。长宁甩手一扬,那黑东西被抛在空中,落在皇子撵旁,咕噜噜转了几圈,撞在长睿的靴边。
六皇子身边的常侍,提了宫灯来照,仔细瞧了一眼,倒抽冷气。是是李力人头!!!
当下六皇子面露狰狞,一脚踢开那人头吼道:来人!长宁谋杀本王亲兵,抓起来严审!
严审?长宁似是不可思议的重复,去转头执手一礼,卫司宫可要替长宁做主。
暗夜之中,又有一队人马陆续赶到。那卫司宫忙恭敬与长宁回礼,目光甚是和蔼可亲。
传圣上口谕卫司宫手举一枚真龙腰牌,尖细的嗓音撕破了的喧闹的夜晚。
吾儿长睿,年少莽撞,苏令卿不得追究。眼线一事朕已查清,责长睿闭府三月,罚俸半年。既人手有余,府邸亲兵抽减半数,以示劝诫。卫司宫话毕,一扬手,身后的皇协卫已将围堵苏府的亲兵尽数拿下。
长宁!你诟陷本王!六皇子目眦欲裂,指着长宁咬牙切齿。
皇兄错怪妹妹了,是你那亲卫自己招的,又与我何干?长宁冲卫司宫笑了笑,那司宫心领神会。
带走
来的人陆陆续续而退,苏府上众人仍是魂不守舍,长宁翻身下马,送了司宫几步,又许了满满一袋珠宝。
夜深,还麻烦司宫费心一场,长宁无以为谢。言罢,将那袋珠宝推入司宫怀里。
岂敢岂敢!司宫眉开眼笑,将珠宝掖入怀中,公主太生分了!
躬身一礼,与司宫拜别,长宁终于得以喘息,深深松了一口气。
苏卿家。月光之下,长宁温润而笑,牵着苏家奉送的白马,腿一软已瘫坐在了地上。
长宁!遥生扶膝而起,望着长宁狼狈的模样就冲了过来。
遥生别过来!长宁忙是阻止,摆着手喝令苏海潮将妹妹拦了下来。
第16章心思动摇
长宁抬眼望去,对上的是遥生满目的担忧与不安。苏海潮将妹妹护在身侧,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她靠近。长宁看见遥生那慌张的模样,心头又软了下来,只得故作轻松笑了笑,遥生先去休息吧,这边煞气重,别让苏卿家担心。
公主。苏母端来了一盆糯米水,放在长宁面前。
谢伯母。长宁抿了抿唇,伸手在糯米水中浸泡过片刻,揉去手上的血渍,早有一条帕子递到了面前。
是遥生不顾大哥的阻拦跑了过来,她的眼睛红红。令长宁又心疼不止,站起身望着遥生,却连她手里的帕子也不敢接过。不是不准你过来么?你瞧,都好好的,你也要乖。
娘,柳条。苏家的二哥苏墨池砍去多余的枝叶,从府上出来。
公主,多有得罪。苏母小心翼翼的一福身。
有劳伯母。长宁无奈,却也理解古人多少都是迷信这些的。可有些事连她也说不清楚,就像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想不明白,她不怕什么煞气,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些东西会波及到遥生,她就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在众目之下,长宁倦怠立在庭前,苏母挥着柳条轻轻拍在长宁身上,枝叶沙沙作响,苏母念念叨叨。收拾残局的下人已将那人头收敛了起来,炭灰撒在门前,糯米泼过街道,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
长宁此时甚是疲倦,又累又饿,还在皇宫里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此时是真的倦了。所有大脑自行选择了放空,长宁垂了眼眸,一声不响立着,由着苏母念念叨叨,举行着繁重的去煞仪式。眼前有人影闪过,长宁回神去望,是遥生。
遥生?长宁刚回应,遥生已冷着脸牵了她,在众目之下往府里拉去。
长宁只是怔怔望着那只牵着她的手,一路被拽去了遥生的闺房,房间漆黑一片,却有着遥生的气息纠缠。
合上门,终于将喧闹隔绝在了门外。遥生在漆黑中摸索了一阵,火石撞击之中,有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稍纵即逝。丫鬟做的活儿,遥生不擅长,那火石擦了许久,都只有零星火花。
长宁走过去了,握了遥生的手巧力一施,烛心燃了起来,将一室漆黑映得暖意融融。
遥生长宁累了,将下巴垫在遥生的肩头,软软的唤了一声,闭了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身后的人一动不动,遥生压了长宁缚在腰际的手臂只是象征性推了推,那人没肯动,遥生便望着烛光又陷入了沉寂。
你不喜欢六哥。长宁的声音糯糯在耳边低语。
献平君不该自作主张。遥生呼吸乱了一瞬,只因,身后的人更近了一些,颈侧有那人的呼吸撩过,六皇子手上有你的把柄,招惹他,你是在自寻死路。
也好,如果六哥与我针锋相对,遥生便可以好过一些。长宁松了一口气,今晚的遥生更沉默寡言了,她本来做好了再挨一巴掌的准备,没想到遥生竟然纵容了她的亲近。
去坐下,你妨碍到我了。遥生冰冷着语气。
长宁不舍,埋了额头紧紧缠了遥生一小会儿,还是恋恋不舍松开了遥生。不开心,如果时间可以再慢一些就好了。
离开了那人危险的气息,遥生看也未看便要出门。
遥生!长宁唤得急,做什么去?
烧些水来用。遥生合门而出,不免看起来心事重重,直至停了步子,遥生捂了捂心口,心中的烦闷不减,困惑凭添。
公主呢?正路过的苏母撞见了遥生,便又拉了遥生低低询问起来。
在我房里,乏了。遥生答道。怎么不见云芝?我寻不得她。
我让她奉些茶水糕点送去你屋,估计在路上吧。苏母答道。
嗯。遥生点点头又往回走。
生儿。苏母忍不住唤了一声。
娘?
娘怎么觉得你最近心事重重?苏母望着遥生有些担忧,可别给公主使脸子,她对咱家有恩。
娘。遥生也委屈,她比所有人的压力都大,回身走了几步,便垂头依进了苏母的怀里。
gu903();怎么了?可是被惊到了?苏母拍着遥生的后背,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