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不禁笑了一下,对吴村长道:这小狗好调皮,不过还是知道分寸。
话音刚落,那小东西又冲着席夜扑过去,在刚才的地方咬了咬,又往别处去,这儿皮肤啃一口,那儿皮肤啃一口,闹得席夜不得安生,但都没留下一点伤痕。
林栖看他们玩儿得欢,羡慕得不行,吴村长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他连连叫了几声回来!,那小狗也无动于衷。甚至村长靠近了,它还死命往席夜身上蹿。
席夜无奈,只得将它抱起来,但抱起来了,手腕又被咬住了。小玩意儿对着他手腕那处皮肤不停啃咬,动作看着十分凶狠。
吴村长发了愁,道:这家伙平日里闷闷不乐的,从不与外人多接触的,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小公子,你可还受得住?
席夜摇摇头,他觉得很奇怪,尽管有些吃惊,但这只小狗让他觉得很是亲近。他纵容地用一只手圈住它,任它啃咬,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头,希望能让它平静下来。不怎么痛的。只是不知道它这样,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吴村长沉吟片刻,道:四夜兽忠贞,往往是一生都陪伴着主人。小公子看着年岁跟它之前的主人相仿,估计是勾起了它的回忆吧。
原来这额间四点黑墨的小狗,正是叫四夜兽。
四人往吴村长家中走去,一路上才对这个村子多了几分了解。四夜村自古以来便有养四夜兽的传统,每当村子里有小孩儿出生时,家中长辈都会为孩子挑选一只幼龄的四夜兽,伴其成长。
四夜兽的寿命在二十年左右,也就是当孩子长大成人,它们也就快要离开世间了。少年们所面临的来自成人世界的第一个考验,往往就是送走他们最亲最热爱的伙伴。
听到此处,席夜不由得轻轻抚摸了下仍趴在他肩上的小东西。它刚刚闹得欢,对着他又啃又咬,但没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尽管外表上看不出来苍老,但它已经算是一只年纪很大的四夜兽。
被席夜这么一摸,它微微抬了下眼睛,湿漉漉、黑漆漆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声,它又闭上了眼睛,用头轻轻地蹭了他一下。
林栖目睹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过。
关于四夜村所遭遇的一系列怪事,他们也都知晓了。
起初是有几个小孩儿不知何故总是半夜啼哭,哭声又格外凄厉诡异,渐渐地,所有的小孩儿都哭闹起来,整个村子一到深夜就不得安宁。
再后来,年轻人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糟糕。也许是睡眠不足,总之他们常常干活到一半就陷入怔愣之中,不明白手头在做的事情有何紧要之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恍然惊醒后又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
一种阴郁的氛围逐渐笼罩了整个村子。年老的人们也变得越发懒怠了,他们不再愿意出门,整日地待在屋里。
走着走着,他们已经完完全全进入村里了。太阳也已经升起来,红色的光线直直地往底下倾泻,树梢亮了,房屋上的沟壑也清晰可辨。然而还是没有炊烟。
林栖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蒋修思身后凑了凑。但似乎又没起风。
三言两语之间,谁也猜不出这村子变成这样的原因。当吴龄说完,没得到回答时,他也只是微微笑着,眼下的几根皱纹显得十分平静。他在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未显得十分忧心忡忡,理解地冲蒋修思点点头,请仙长们先进屋。
林栖注意到,他们一路走来,路上没多少泥土,但昨夜一场风雨之后,地面落满了枯枝败叶。吴村长的门前却十分洁净。
屋子里很安静,陈设简单朴素,中央靠近墙壁的地方设了一个小小的木龛,放着不知是谁的牌位。供奉桌上除了香炉,还有一盘长相奇特的可能是糕点的东西。
吴龄请他们落座,自己则慢悠悠地靠近了那里。他神情含笑,道:你看,今天家里热闹了点。
言罢,似是感受到了林栖的疑惑,他又指着那糕点解释道:这是亡妻生前最爱的食物,用糯米做成桃花形状,是被我做得不成样子了。笑中带着点自嘲。
林栖轻轻摇头,看着那努力成型的糯米糕道:尊夫人会喜欢的。
吴龄苍老的眼睛里多了几点跳跃的光亮,他注视着那糕点片刻,又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牌位的边缘。香该是出门前点的,此刻燃到只剩一点点烟了,缓缓地升腾到了他的眼周去。
你下一次生辰时,我就会做得漂亮了。他对着牌位这样说,被烟熏着的眼温和地眯起。
蒋修思自然不能安坐,他来四夜村是来扫清乱象的,又问了一些事便要起身去查探情况。林栖当然要跟着他走。
而席夜因为被四夜兽缠着,身体又有些疲乏,便暂时待在村长家中休息。
村里人大多闭门不出,偶有开门的商铺,主人也只是睁着疲惫的眼睛在干着一成不变的活计,连有生人来也不曾注意。两人边走边看,没有特别的发现,又沿着村落外圈走了一遍。
这附近有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水声很轻。岸边树木密集,河面上漂浮着不少叶子,看上去能称作美丽。
林栖无声地叹口气,在地上随意地捡了个石子抛出去。无论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一个渺小的修士,他都看不出这里的异象由什么引起。而且这村子里的古怪氛围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石子在水面上激起的声响稍微让他的心情松快了些。正要再捡一枚抛出去,却听到水面响起了一阵富有节奏感的哒哒的声音,他看见一颗跳跃着的小小石子俏皮地趟过了河,行动轨迹比之前扬庆抛出的更为优美。
林栖歪了歪头,看向蒋修思。他手里还把玩着一颗薄薄的石头,也看过来,问: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栖又把他当做现实中的蒋修思了。
林栖轻咳一声,问:师尊,喜欢打水漂?
蒋修思不语,只是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将手中的石子抛出。这一回,林栖看到,那石头每一步都落到了河面的树叶上,却又弹跳起来,踏着树叶过了河,却没将树叶击沉。
紧接着,林栖听到了一声低低的、闷闷的撞击声。
然后,从那对岸开始,一条裂缝倏地出现,随即暴涨开来,缝隙越来越大,闪电般急速,直直劈开河面,将水分作两边,直到露出黑漆漆的河床。
林栖:
虽然他不知道这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蒋修思不是在打水漂了。他只是搞了个花样劈河。
但是劈河就劈河,干嘛那么做作。林栖终于又像现实中的自己,重新爱起吐槽,不觉眸中多了层后知后觉的羞恼。
因为他最开始扔的那块石子,简直就是丢人的铁证。林栖站直了一点,看向蒋修思,决心从头来过。
他是演员,那么演出那一点应有的讶然与惊喜又有什么难?他的眼睛轻微上抬,露出自然的神采,看向蒋修思道:我就知道,师尊必定与我想的一样,当然不可能是在打水漂。
以前表演课的老师说过一种跟神秘学和心理学关联的表演方式,在演员爆发出强烈的表演势能时,他的一切,包括语言和动作,都会让人确信不疑。即便对方怀疑起自己,也绝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眼前这个人不对劲的想法来。
可蒋修思微微一笑,竟然不给他台阶下:嗯。那我意欲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重写了,看这章之前先看看上章哦。
断更了好久,真的非常非常抱歉。研究生生活跟我想象得太不一样了,压根没有时间让我去思考写文这方面的事情。
现在放寒假啦,时间稍微充裕一点,我会尽量多更,希望能早点写完这本!另外,迟来的一句:祝大家新年快乐,一定要健健康康!
第16章
林栖一愣,思索了两三秒后,大大方方地冲蒋修思笑了一下,有些调侃的意味:都知道的事,那就不必说出来了。
说完他轻松地转过身,朝着小河走去,低头去看那河床。没看几秒,身后响起蒋修思悦耳的声音: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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