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金斯就又恢复了那副笑容可掬的嘴脸,一边说我等你的好消息,一边转身走了。
当晚,阿尔奋笔疾书,只花两小时就成功杜撰出一篇名为《我的新朋友威尔》的。
在的第一段里,他直抒胸臆地写道:[啊!我的新朋友威尔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卑鄙无耻,简直就是一头猪。]
之后,又编了点儿故事情节进去,填充骨架。
然后,他修改都懒得修改,连夜就把这篇寄了出去。
必须说明的是,在寄之前,阿尔没想过这篇文章真的能获得刊登。
之所以写出来寄走,无非是给那位自视甚高的死胖子一个所谓的交代。至于这篇稿子,一打开就知道是在骂人的东西,想来应该看一眼就被扔垃圾桶了。
但没想到的是,尽管那位威尔金斯先生摆出了很笃定的姿态,仿佛他只要一发话,便能让《文学周报》的主编听从命令一样。
但事实上,这两人不过是狐朋狗友,利益之交。
当然了。
哪怕是利益之交、狐朋狗友,彼此间情分还是有的。
所以,那位主编先生接到威尔金斯的电话时,还是很爽快地拍着胸脯,认真承诺了一番:只要文章没太大的问题,我可以免费帮着改改,保证能登上去。
可等收到稿子,打开一看。
主编先生却险些笑到桌子底下去。
[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发现,我的新朋友威尔尽管外表如此的平庸,但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深藏着火山般的热情。]
[正是这份难得的热情支持着他一口气吃了两盘意大利面、两大根意大利火腿,一整只鸡,三个烤羊腿]
[啊!您的肚子没事吧?我担忧地问。]
[威尔摸着仿佛女人怀孕七八月大的肚子,翘起粗壮的大腿,像孔雀开屏一样骄傲地昂起头,咕咕着:我可是XX专栏的特邀金牌剧评家,我写出过无数精彩的剧评,我怎么会有事呢?]
[我立刻不再杞人忧天了。]
[对啊,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吃坏肚子呢?]
[他所吃下的一切东西,在经过肠胃的消化整理后,都将转化为他所独有的,可以畅快淋漓、尽情释放在马桶中的绝妙好文章吧!]
主编拍案叫绝!
他幸灾乐祸地招来秘书,吩咐将这篇文章刊登到本周的《文学周报》上。
第48章罗伯特:这事我早就想干了!
参议员加里琼斯的夫人十分喜爱艺术,时不时会在家中宴请一些文艺圈子中的人。
她的出身极好,据说她父亲那边给的陪嫁就有价值二十万元的某公司股份,之后又断断续续地给了四、五万现金,这样一来,她花起钱就毫不心疼,见了什么落魄画家、文人,只要喜欢,便不吝惜金钱地给予投资。
因她出手大方、态度真诚,外加自身又是一位标准的古典美人,所以,在业内名声极好。
也因此,只要是她办的宴会,总是宾朋满座,热热闹闹,从不用担心冷场。
这一天,威尔金斯得知琼斯夫人又举办聚会,便不请自来。
他在前厅墙上悬挂的大镜子前稍稍驻足,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虽不是那么英俊小白脸,但看起来也颇为气派斯文(衣冠禽兽)的外表,整理了一下领带,再深呼吸一下,将发福的肚腩往里收了收,才高高兴兴地走进大厅里。
此时,大厅里一堆人正聚在一起说笑。
这其中,有画家、雕塑家,也有演员、作曲家和剧作家等等,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聊着近期圈子里的有趣话题,也有人提到了《好色之徒》。
XX剧院下场演出的戏票你们有没有?
有的,但现在很难搞到了!唉,现在好些人都等着看这出剧呢,尤其是女人们。惭愧,同那些夫人、小姐们抢票,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吗?某些学院的古董老教授八成要气疯了,认为这剧败坏社会风气,宣扬了一堆女人不要理会男人,自己过日子挺好的歪理。
我倒觉得,没必要那么强调性别。其实,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人,独立意识总是要有的。如果能忽略整部剧里,男男女女的情爱纠葛,还有作为噱头的谋杀事件,归根到底,无非是劝人自立自强,不要把自己的生活寄托于他人身上。
你这话说到点儿上了!可有些老古董才不会去细想这些,只看了表面,便觉得但凡女人反抗了男人,那便是伤风败俗,是活该被打下地狱的大错。
停停!讨论这个也太无趣了。
有性格活泼的人从旁插嘴说:这么正儿八经的,干脆回头写篇稿子刊出去说吧,咱们闲聊还是说点儿有趣的!你们看那部剧的几个演员吗?克莉斯小姐真是姿色倾城。
大家相视一笑,也不介意,反而很是自然地转开话题:我更喜欢贝儿小姐的表演,将一名被背叛的妻子演得那般真切感人,对了,我记得以前听说,有个富二代叫韦斯特的,曾追了她半年,还想同她结婚来着?
唉,那富二代悔婚了。
啊?
这种场合,立刻就有人主动上前八卦了一番前情。
大家就齐齐感叹美人命苦,渣男眼瞎,转而不禁对《好色之徒》这剧更加有兴趣了:贝儿小姐演得那般好,应也是带了真情实感进去的。
听说剧作家写这部剧时,也是受了此事的触动呢。
啊,竟有此事?那贝儿小姐怕是十分感动了。
可不止贝儿小姐,这剧一出,那位剧作家近来可受姑娘们欢迎了!
哈哈,可惜听说才十五岁,恐怕要辜负美人了。
十五岁?算得上天赐英才了吧?
噗!是不是天赐英才我不知道,但应是个小促狭鬼了。
这话怎么讲?
于是,当即有人从兜里掏出今早刚买的《文学周刊》,还很是体贴地打开到《我的新朋友威尔》那一页。
大家不禁纷纷传看了一遍,全都笑到不行。
正在此时,威尔金斯打从正门走了进来。
大厅中的笑声就戛然而止,每只眼睛都含着笑意地盯着他瞅,一时鸦雀无声。
威尔金斯不禁在大厅口停了停,愕然地望向大厅内,闹不明白这种寂静又奇怪的场面是因何而来,可毕竟站在厅口那么久,也太尴尬了,只好硬着头皮,装出旁若无人的样子,很自然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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