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般指名道姓,丝毫没有长辈对小辈亲昵的意思。林愉联想之前打听的,傅承昀和侯府多有污龊,曾在大雪之夜亲手砍了孝安堂的一株神木,便知道今日不会轻易过去。
但她假装不知道这些内幕,走上前恭敬的行礼,“祖母安康,多谢祖母挂念,夫君伤未痊愈暂时不能过来问安。孙媳斗胆就一个人来了,祖母勿怪。”
林愉是新嫁娘,第一天问安。她已经这样说了,顾老夫人再说怪罪,反而有些故意为难的意思。
傅家人都是顶顶聪明的,顾老夫人亦然。
她扶起林愉,笑道:“听闻昨夜新房摔了东西,祖母也是担心,如今看着你们夫妻相处和睦,我也放心了,起来吧!”
等林愉起来,依次向傅承昀二叔傅远洲,二婶小顾氏行礼。傅远洲受礼之后匆匆离开,听说是公务繁忙。
小顾氏端着茶,抿了一口,扬眉解释道:“你二叔是吏部侍郎,正是升迁的关键时刻,想来侄媳跟在承昀身边,也是理解的。”
这话说出来就是多余,没有小辈会怪罪长辈的道理,何况她有意无意提到傅承昀,林愉在她得意的眼神中看出了点点担忧,就知道小顾氏是怕傅承昀拦着二叔升迁。
这一家子也着实好笑,没人真正关心傅承昀却又希望傅承昀帮持,白日梦做的可是真好。
林愉替傅承昀不值,流程走完便不大说话,安静的喝着茶,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正想的出神,却见一个丫鬟被人绊了一脚,正巧跌倒在林愉面前,不小心把一本册子摔出。
陈旧泛黄的蓝色书皮被风吹开,隐隐露出里面墨笔勾勒的人像画。
因为距离够近,林愉只一眼就看了一个清楚,倏尔眼底一阵冰寒。
“啊——”
傅承昀的堂妹,一直坐在角落的傅莹竹好奇站起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尖叫一声,拽着小顾氏的胳膊惨白了脸颊,大叫:“赶出去,打杀了这个丫鬟才好。”
小顾氏铁青着脸连忙赶人,老夫人也冷着脸瞪了傅莹竹一眼,“喊什么,嫌不够丢人吗?”
小顾氏讪讪的不敢求情,傅莹竹缩在她怀里红着脸不敢出来。
所有人欲言又止的看着林愉。
唯独二房嫡子傅承晗玩味、直白的望着林愉,趁人不注意问了一句,“嫂嫂,你可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林愉自然知。
出嫁前夕赵氏几乎是羞辱的拿给她一本人像画,林愉不知别的新嫁娘拿到的是怎样的,但肯定不是林愉那样的,线条浓重,细节入骨,清晰的展现着阴阳差异,画面生动。
她怒瞪傅承晗一眼,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但现在不行。
她怒而起身,压着声音朝顾老夫人行礼告退,“祖母,孙媳担忧夫君伤势,先行告退。”
顾老夫人在她苍白的脸上巡视了一圈,疲惫的摆手道:“去吧!”
林愉就此告退出屋,尽力不去看身后那道阴柔的目光。
一路疾行,直到走出孝安堂,林愉的邪火都没有压下去,走的脚步生风,珠翠环响。
傅承晗简直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把防火图摆出来,她方才分明看到那上面是带着玉冠的两个男子。
“混账。”
林愉忍不住骂了一声。
“嫂嫂,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吧!”
背后传来熟悉阴柔的声音,林愉转身就见面色异常发白的傅承晗站在后面。
他手里把那本书卷成桶,一下一下的在手里敲着,眼神似笑非笑,探寻道:“昨夜,我二哥可曾那般待你啊?”
傅承晗一脸好奇,笑出声来。他虽胡闹,但你仔细看时更能看到他眼中的羡慕,只是很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林愉没有注意,眼中升起戾气,狠狠的盯着傅承晗。
“这是侯府,皇后母族。傅承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傅承晗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日子富贵流畅的久了,总是要找些乐趣的嘛!嫂嫂知道您嫁是什么样的人吗?”
话音刚落,他又摇头纠正道:“哦不…是什么鬼吗?”
林愉不语,她知道傅承昀的过往难堪,会让人诟病,可这里是傅家,傅承昀的家。
说出这些话的,是他的家人。
林愉初见傅承昀,是在姑苏城燕云楼,一座青楼。
姑苏有诗,名曰《窈窕》。
花舟杨柳岸,吹箫傅家郎。
色如春晓,袖舞游云。
玉面清风朗月身,看羞东陌轻薄子。
掷钱赌被勾魂上,堪破几家好合亲。
若非华盖接侯府,当属蓝魁第一人。
这诗,说的便是十六岁初登燕云楼仙云台,一舞动姑苏的男颜昀郎。那名动姑苏的水袖一舞,林愉在凌云之颠亲眼目睹。
他受人追捧数日不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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