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问她爱不爱他。
以后能不能再相遇之类的话。
只默默倒酒,苦笑着将一杯杯灌进肠中。
她为他盛汤,说,“饮酒伤身。”
他犹在发笑。
矫情暧昧的话在喉间滚落几番,终是没出口,抬手接了。
残月半悬。
饭桌空了十几只酒壶,莫辞脸上早已覆了层红晕,酒杯却是分毫不停。
听着子时的梆子敲响,他攥上她的手,默了很久,只轻轻说:“…天凉了。”
江予初反手攥紧他的指骨,靠上他,添了个笑,眼底却是禁不住泛了热:“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华灯轻漾,影儿婆娑。
他揽她入怀,徐徐倾下身。
终是没再见着她躲。
最为熟悉的温度气息,如今触来,却愈发酸涩。
他拢着她,没敢用力。
只松松垮垮地搭着,亦如一点一点的试探。
芙蓉帐暖。
他揽她轻轻落枕,倾下身仔细描摹过她的眼尾眉梢。
敛眸,带着几分酒香气息,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轻轻探她眼梢。
鼻息。
唇角。
视若瑰宝。
暗夜下。
他颤着手挑开她衣带,做了这些日的夫妻,在这一时竟也生疏无措起来。
轻轻吻过瓷肌锁骨,温热气息之上,是更为温热的氤氲。
答答落在她下颌。
落在她唇角。
落在她眼梢。
连同她的不动声色汇成一处,徐徐蜿蜒。
他拢上她的手,轻轻探进她掌心,扣进她指尖。
那夜。
他很安静。
没有在她耳后喘息。
没有唤她名字。
连同每分动作都很轻。
却是一遍一遍地要她。
连歇息也不肯从她身体抽离片刻。
誓要把他焊死在她身体里,将她彻底融为一处。
直到见了蒙蒙亮。
他知道,该彻底醒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牵她上车。
见她面色不大好,他像从前一样拥她入怀,说:“累了就先歇会,我守着你。”
她只搭上他的大掌,轻轻拍了两下。
他没再强求。
甚至不敢再看她。
生恐多越界半步又会勾起不悦,亦或是不舍。
就这样吧。
已剥夺她太多,亏欠她太多,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也是叫她郁郁多日惦记着的事。
只要她好。
怎么都好。
他一遍遍这样劝着自己。
待街道熙攘声儿逐渐远了,再走了一段较为安静的路,马车停了下来。
他替她掀开帘子,却是承国公府。
“我就不去了,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他们。”莫辞递给她一封信。
是和离书。
莫辞解释说昨儿他着人和江家说了他们的打算。
几经思量后,那对兄弟便说要莫辞留下和离书,倘若往后老三或是木槿还想回来,有份和离书就还是江家姑娘,总好过受他痴缠,或是顶着个“璟王遗孀”要强。
是的。
gu903();江家还在等着老三和木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