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危弦才放下心,小心翼翼地问他重镜看见我爹了吗?
相重镜一愣,疑惑道他没回来?
没有。曲危弦摇头,自从他带你去禁地,便一直没有回来。
相重镜拧眉我进到禁地后便不知道了,出来后也没瞧见他。
曲危弦对相重镜盲目信任,根本不会去怀疑相重镜是不是说谎了但凡换个人都要以为相重镜是偷偷在后山禁地把曲行给灭口了。
怎么办?曲危弦喃喃道,我爹不会不告诉我一声就离开去意宗的,他去哪里了?
曲危弦被曲行自小宠到大,十分依赖他亲爹,相重镜之前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曲行,现在没想到他自已反而不见了。
相重镜道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搜了三日的山了,也让宋有秋去九州找了,全都不见踪迹。
相重镜见曲危弦神色恹恹,看起来不像是发病反而像是没休息好,他拍了拍曲危弦的后背,温声道先不着急,他又不是你,不会连回家的路都寻不到,对不对?危弦看起来很累,睡一觉再说好不好?
曲危弦这几日一直在寻曲行,别人怎么劝都不肯休息,但相重镜只说了一句,他便听了进去,乖乖点头对,好。
相重镜将他哄着到内室的床上去睡觉,曲危弦累惨了,刚躺倒就闭眸沉沉睡了过去。
相重镜看着曲危弦好一会,才起身出了内室。
满秋狭正在将一碗药从储物芥里拿出来,淡淡道你会好心帮他寻曲行?
怎么不会?相重镜坐下,翘着腿道,危弦是去意宗宗主,但整个去意宗还是听令曲行,那龙骨指不定也在曲行那儿。我想要拿到龙骨,就必须找到他。
满秋狭嗤笑不愧是
你,一点不为感情所左右。
相重镜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手腕,发现顾从絮竟然还在吞着尾巴尖,动都没敢动,生怕他再生气似的。
相重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昏睡了三日,清醒后一时间感情有些稀薄,哪怕已经不生顾从絮的气了那识海的灯盏依然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回,相重镜终于有时间去思考情感,那还未被顾从絮点完的灯盏终于一盏盏接着亮了起来。
满秋狭将手中的药端着放到相重镜面前。
相重镜笑容一僵,灯盏噗噗又灭了两盏。
相重镜
满秋狭见他面有菜色,道这是给你补身子的。
相重镜幽幽道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怀六甲。
满秋狭竟然还歪头想了想如果你想怀小龙崽子,我也可以给你研制灵药。
相重镜
相重镜面无表情一指门口,道你走。
满秋狭不走你快喝药。
相重镜起先没察觉,被满秋狭一说他倒是反应过来身子似乎真有些病恹恹的,而不是刚睡醒的酥软。
相重镜体质有些特殊,从不喝药,自小到大重伤靠灵力治愈,一些大病小病全靠硬挨,嗅到药味都厌恶得不行,他拧着眉头将药碗端起来嗅了嗅你里面加了什么?
满秋狭胡说八道各种大补的,保准你喝完后,脸都补红了。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一眼。
满秋狭顿时捂住心口,悲痛欲绝的模样你都不照镜子看看你的脸吗,若说之前有一万点,那现在苍白的脸肯定得减去两个点,我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快喝。
相重镜
相重镜实在是服了这疯子,面无表情地将药一饮而尽,眉头差点都皱成两个点了。
满秋狭这才抱着药碗走了,看模样似乎还打算再搞些更补的来,打算补全那掉了的两个点。
所有人都离开后,顾从絮才闷闷道你看完了吗?
相重镜将盘成圈的顾从絮从手腕拿下来放在小案上,笑眯眯地道你吃完了吗?
顾从絮
顾从絮干巴巴道吃、吃不下去。
相重镜懒洋洋看他那就
使劲吃。
顾从絮
相重镜眯着眼睛去看小案上的顾从絮,似乎是想要靠近点,但他身子往前一倾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往旁边歪去。
身子轻飘飘的,哪怕知道马上要摔,相重镜却没有丝毫想要撑自已一把的冲动,反而眯着眼任由自已往旁边倒去好像要摔的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柔软的云床。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顾从絮化为人身一把接住了他。
顾从絮将浑身发烫的相重镜扶着靠稳,皱着眉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果不其然也是滚烫一片。
相重镜身上太热了,恶龙化身又是如龙鳞般冰凉的,让他不自觉地往顾从絮身上靠。
顾从絮眉头紧皱满秋狭在那药里下了毒?
否则只是一会功夫,相重镜怎么会烧成这样?
相重镜摇头,满秋狭那疯子就算杀尽天下人也舍不得碰他脸蛋一下,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
八成是那灵药太多,加上他体质有些奇特,现在又无灵力傍身,一不小心补过头了。
睡一觉就好了。相重镜眯着眼睛往顾从絮冰凉的身上蹭,你身上好凉,我喜欢。
顾从絮都快被他蹭热了,红着脸将他扶着躺回去,然后飞快起身将旁边的木窗推开了。
他本来是打算让相重镜吹吹风消消火,但窗户刚一打开,顾从絮竖瞳一缩,眼尖地瞥见窗外对着的半山上正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密林死死盯着他。
察觉到那人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顾从絮眉头紧皱。
相重镜还在嚷三更,我热,你缠一缠我。
顾从絮本来踩着窗棂冲出去将那人给叼回来的脚突然一滑,险些整个人卡着腰挂在窗棂上。
恶龙恼羞成怒缠什么缠,我在办正事!
相重镜歪着脑袋,脸果然如满秋狭所说补红了,连眼底都有一抹如雾的红晕,他吃吃笑着道办什么正事,办我啊。
顾从絮
顾从絮瞪他一眼,再去看窗外,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顾从絮只好从窗棂上跳下来,走到相重镜面前,扶着他歪着的脸侧,蹙眉问九州现在可有魔修?
相重镜带着软糯的鼻音懒洋洋道
嗯?
魔修。顾从絮又将他脑袋扶稳了,耐着性子道,方才我瞧见一人,身上好像是魔气。
相重镜边将脸往顾从絮冰凉的掌心蹭一边含糊道没啊,六十年前九州从没出现过魔修,现在唔,应该也没有。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三界九州才将入了魔的顾从絮叫成恶龙。
见顾从絮神色凝重,相重镜拽着他的衣襟强行将他拉下来,逼近他的脸,仿佛醉酒似的笑着问怎么啦?
顾从絮耳根发烫,不敢直视相重镜那张妖孽的脸,尽量强行绷着说正事修士修炼一旦有心魔必定会入魔,再加上九州地脉上的灵力本就不纯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无人入魔?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