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一股比岩浆还滚烫的热流包裹了他,他浑身迅速升温,牙齿打颤,睫毛因为激动而快速的颤抖着。
他回归现实,然后,无法面对现实。
喝多了吧你!
言易冰还被寒陌的双臂禁锢着,他愤懑的骂了一句,抬手推了寒陌一把。
但喝了酒的寒陌力气很大,他竟然没把他推开。
这个距离,这个动作,寒陌随时有可能压过来,再亲他一下,而他连躲的空隙都没有。
言易冰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我应该是喝多了。寒陌望着他,认真的叨念,但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言易冰唇的味道。
言易冰快气晕了:你别以为喝多了这种屁话就能解释!
他自己也是男人,最知道男人爱借着喝多推卸责任。
这他妈不是能随便否认的。
刚才那动作,完全不是把他当师父或是友好的同事。
喝多了才敢亲你,所以我肯定是喝多了。
寒陌眼眸微垂,手指攥成拳,酒气和柠檬洗发露的味道肆意飘散。
或许应该称之为荷尔蒙。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压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对面前人的渴求,释放着求爱的信息。
想抱着他,抓住他窄痩柔韧的腰,贴着他被单薄衣料遮挡的胸口,肆无忌惮的咬他的唇,探进他的口腔,尝他的味道。
想看他的杏核眼颤抖流泪,想看他柔软的发丝凌乱纠缠。
想咬一咬他锁骨上薄薄的皮肤,然后留下一个淡红的,难以消退的痕迹。
想让他喜欢自己。
言易冰受不了亲这个字。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收过不少女生的小情书,但阴差阳错的,一段恋爱都没谈成。
除了他表姐和他妈,他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吻了。
但今天,他曾经最看好的继承人,他全心全意教导的徒弟,他在职业赛场上强劲的敌人,他既愧疚又心疼的寒陌,居然对他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心思。
言易冰快速的喘息两下,羞耻的缩了缩身子,从寒陌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获得自由后,他咬了下唇,抬腿就踹。
言易冰以前管教寒陌的时候,看他游戏打得不理想,也没少踢他。
但那都是开玩笑的,碰碰小腿,无伤大雅。
这次,是真的用力了。
可他并没碰到寒陌。
寒陌一抬手,不知怎的,就把他的脚踝给扣住了。
偏偏那么巧,他整只腿最好抓的位置,就是没什么肉的脚踝。
而且力道骤然被阻,惯性带着他向左一歪。
言易冰尴尬的在原地跳了两下,险些摔倒。
师父,这就是你平时不爱锻炼的后果。
寒陌歪着脑袋,碎发微坠,神情似乎还有些遗憾。
倒不是他故意嘲讽言易冰,而是喝多了酒,他的情绪表达很单纯。
他真的觉得言易冰这脚动作慢,很容易被防住。
言易冰面红耳赤:松开!
再不松开他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更没面子了。
寒陌听话的松开手,眼皮缓慢的开合:你想踢就踢吧,我不挡了。
言易冰还真没法踢了。
他又不是来打沙包的。
这玩意儿第一下气势还在,第二下就尴尬了。
他指着寒陌的鼻子,激动的连手背都是红的:你是不是难受疯了,你知道我是你师父吧,你要是想纵欲消愁,你到外面找鸡去!
寒陌眸色幽深,带着被酒意困扰的水汽。
我不找鸡,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就喜欢,是想和你接吻拥抱上床的喜欢。
言易冰觉得脑袋要炸了,寒陌的话无疑是在他心底的怒火上又浇了盆汽油。
操!
他还是愤怒的踢了寒陌一脚。
避开了手,腰,膝盖,踢在不影响打游戏的大腿上。
这一下,肯定青了。
寒陌的确没躲,只是稍微蹙了下眉。
言易冰又开始生自己的气。
他都要气炸了,居然还考虑着不能伤到寒陌吃饭的家伙。
他真是比寒陌还有病。
踢过之后,他满腔愤懑无处宣泄,一转身,来到门口,打开锁,猛踹了一脚,抬腿就走。
别墅的电子门是设置了报警系统的,如果有人暴力拆卸,会发出警告,同时汇报给小区物业。
刺耳的铃声在他身后响起。
言易冰烦躁的皱着眉,堵住耳朵,大跨步进了小树林。
夜里的小区静谧温馨,凉风习习,暗绿色的枝杈有条理的蔓延着。
他踩着鹅卵石路上,狠狠的揉了揉脸。
他没直接回家。
现在他的状态,肯定能被父母看出端倪来。
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让爸妈担心。
关键他也没法说出口,因为这件事过于离经叛道和羞耻。
在他爸妈眼里,寒陌也是他的小辈,他的徒弟。
现在他的徒弟说,想跟他上床。
可去他妈的!
言易冰无头绪的在绿化深处的小路转着,时而有路灯,时而没路灯。
他随时会被身边的树枝刮一下,或者被更粗的枝干撞到头。
转了一圈又一圈,嗅够了新鲜空气,吹多了风,他终于能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在箱根山宾馆里,看的那个小黄片。
也是两个男的,没胸,没屁股,但就那么热烈的搞在了一起。
而且因为被上的那个演技不好,虽然想表现出被强迫的惊恐,但言易冰能明显感觉到他是自如熟练且享受的。
俩男的,怎么可能!
他又想起,自己在旅行途中,睡过寒陌的床,穿过寒陌的睡袍,用过寒陌的淋浴室,还赤身裸体的被寒陌从温泉里抱出来。
在今天之前,他都认为这是兄弟情。
但今天之后,他简直无法直视记忆里的各种画面。
他就不懂了。
寒陌不是该恨他吗,怎么又变成喜欢他了?
户外蚊子多,树丛里更是蚊虫的栖息地。
言易冰转了这几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其中一个还讨厌的咬在了他脖子上。
他不能在外面呆了,只好回家。
刚走两步,才想起来,装拔丝香芋的盒子还在寒陌那儿。
他倒不是心疼一个破塑料盒。
但他妈经常用那些塑料盒装家里阿姨做的饺子和小笼包去学校吃。
他把盒子扔那儿了,他妈肯定要问。
言易冰叹气,认命的往寒陌家走。
他想好了。
一句话不说,拿了盒子就走,至于寒陌,随便怎么样吧。
言易冰插着兜,冷着脸,走到寒陌门前。
大门还是他踹开的模样,但已经不响了,门半开半掩,虚弱的灯光泄出来,照亮了门阶那一小片地方。
就这么开着门,蚊子大概能把人吃了吧。
言易冰绷好唇,神色淡漠的拉开门,一步迈进寒陌家里。
他记得拔丝香芋被他掉在了地上。
gu903();寒陌亲他的时候,他太过震惊,手一松,盒子就掉了,估计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