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墨连睨她都没有,目不转视地盯着腾腾而起的火焰,哼了口气:他们救不了人,我们也破坏不了。不过,我们可以等。
焰手翘着手指,在空中对上凤和深沉的一眼,低头观赏自己脂红的美甲,咯咯一笑:涅槃结束的那一刻,黑火涌上,那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龙安见到金红的火焰,眼中充满好奇,变回了人身。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却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想必是为了看得更加清楚。
焰手盯着涅槃之火,凤和盯着她,两人的手心都有一簇火焰。
竹墨眼神幽深,竹竿就要脱手而出,给龙安一个痛的教训,阻止这个不顾局势的毛头小子,并且让他明白审时度势是多么重要。
元照的九雷剑也要出鞘,等着一剑断了那胆敢伤龙的竹竿子。
龙安每好奇地走一步,平原上的氛围就进一步剑拨弩张,蛛丝一线越来越紧,下一个呼吸间就要断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刹那!
轰天雷鸣!
第60章魔君:很早的喜欢
一团黑雷从天而降,直直冲进金色的涅槃之火中!紧接着,无数的黑雷从天而降,投入金红的火焰,与火焰碰撞,与摩擦的天空一齐轰鸣!
元照睁大了眼,喃喃地道:这是天魔出世?
天魔一生至少要受一次黑雷劫,便是觉醒的黑雷劫!
熬过了便是天魔横世,熬不过,就是一块焦炭。
天魔强大的同时,上天为了公平,给了他们无数的挑战,只要没撑住,就是直接踏入鬼门关,再也没有转机。
这个时候居然有天魔出世?对了!温淮是凰无忧的儿子,同时也是温沅的儿子,而温沅,就是他的叔叔,元文。温淮体内除了凤凰血脉,自然还有天魔血脉!
轰隆!急促地一道黑雷落下,直直劈在血阵之上,黑火瑟缩地矮了下去。那黑雷,竟然能够压制黑火!
黑雷不要命地劈下来,完全不在乎雷劫之中人的死活与否。其气势之强,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慑住,又是一声巨响!所有人的头皮俱是一阵麻。孔在矜听得这雷,脸色一白,不禁重复元照的话:天魔出世?
元照摸摸他的头发:放心吧,温淮能熬过去的。出世的雷劫声势浩大,但却没什么内涵。登基雷劫就不同了,声势浩大还劈走了原主半条命。
龙安没再往前走了,他对雷劫可没什么好印象,赶紧退到魔君身边。
竹墨脸色如阴雨沉渊。
焰手手中的火焰覆手收回: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道劫雷劈下,乌云散去,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
金色的火焰疯狂的窜动,最后火舌猛地一跃,天魔的威压滚滚而来!所有花草都转而屈服于火焰中的人!
火焰中的温淮愈发清晰。金色苍穹,万顷天光,新生的仙君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火焰,涅槃的火焰如萤火精灵,化作细线软绸,织成鎏金的白底烈焰红纹袍,披在浴火重生的青年笔挺的身躯之上。
那个自信满满踏空的青衫男人握着竹竿子,冷哼一声,脸色彻底黑了。焰手在竹墨身边,被他释放的寒气给震的发抖,拢了拢衣袍,盖住故意露出的肩,往旁边躲了躲。
武鸦、垂疏与另一个黑袍人一言不发,等着竹墨下令。
江南岸兴奋地不顾一切大拍了面色复杂的凤和一掌:你看!温兄果然没事!!
元照笑道,揽住孔在矜的肩膀:我不会骗你。
孔在矜的脸色好看些许,他靠在魔君肩上,浅浅地说:我信你。
元照见他脸色终于红润,松了口气,转瞬间脸色又变得冷峻:现在,把敌人打得跪地求饶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所有人都能听见。
竹墨哈哈一声大笑,竟然是提着竹竿就冲至元照面前,剑与竹竿相撞,发出嗡鸣声!竹墨面色居然恢复如初:我也的确想把你们一个个揍趴下啊,不过我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跟你们耗了!说完就是急速后退!
元照哪会让他跑了!当即和孔在矜两人心有灵犀,举剑要追,可是所有神鸦之人已经聚在一起,竹墨那细长的竹竿一点地,那一群人彻底消失了!他们两个差点就捅了那该死的神鸦组织两剑,可惜到底不够快,让人跑了
温淮看着自己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身寻找母亲,却看见一个男子半抱着自己的母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愣住了:请问你是?能否将母亲给我?
凤和冷声一笑:还能是谁,不就是你那懦弱死遁的爹?
江南岸嘴巴张大,手指在文愿和温淮之中不断来回:温淮,温淮的爹??
元照没有出乎意料,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那一家人的身上,用干净的帕子替孔在矜搽干净脸颊,仔细地挑出发丝里的草叶,看了看,又用手指作梳子,替他将掉下来的乱发理整齐了。元照看到他,搂着他,才觉得一颗心回到了原位,想着,额头在孔在矜并不柔-软的侧脸蹭蹭:我想亲你。
孔在矜却是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师尊,我还要回去和你算帐。元照露出一丝茫然,问:算账?孔在矜在师尊的下颚咬了一下,道:对。然后,他就毫不留情地走向了温淮那处,剩元照一人兀自回忆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
温淮听凤和一说,脸色不可抑制地一变,上下打量着那个已经背起凰无忧的男人,向来温和的面色彻底不对劲,他只说:把娘给我。
文愿,哦,不对,元文对上温淮的眼睛,不知道能说什么,说原来你是我儿子?儿子长得一表人才都不对吧。最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说:先带无忧回去治伤。说完他就擦过温淮的肩,走了。
温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一股火气,拽了元文一把:我说,把娘给我!
早就力乏的元文被拽得单膝跪地,才勉强保证凰无忧没有从背上滚下。温淮见此,有些无措,倒退了一步,咬咬牙,又向前一步,努力平淡地说:不劳烦这位先生,我可以背动我娘的。
江南岸这么看,情势非常之不对!立刻上前将凰无忧从元文身上扶起。他刚扶着想走几步路,就被凤和一手打开放在凰无忧身上的手。凤和冷冷地斜睨元文,背着凰无忧,化作凤凰振翅飞走了。
元文晃了几下,竟然是累到在地!
温淮一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江南岸叹了口气,弯腰把元文扶起,想着这次应该没有人再打自己一巴掌了吧。他冲温淮道:重死了,温淮,你还不帮我扶着!他自己也浑身是伤,刚刚再被凤和打一巴掌,全身更疼了。
孔在矜也想帮着扶,江南岸却给他递了个眼神。他瞬间明白了,收回了手,和大家一起去了五色城郊的药阁。
药阁内的病房,舒清芨面不改色地处理了元文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娄橘,纱布。
娄橘稔知地拣了舒清芨要的纱布类型,传给他:这人不是林阵子的徒弟吗?
他点点头:应该是的。
她好奇地凑近看了几眼:没想到,他是一个打架超狠的阵师。这些都是致命伤,居然还能挺到现在。
舒清芨处理完所有伤口后,娄橘给他搽汗,他安然受之,问:在矜呢?魔君不是说要让他检查一下吗?
娄橘嘻嘻笑道:小在矜说是要跟魔君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