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兔子白皙的身子染遍胡萝卜素样的红,腿股发软,可仍旧舍不得胡萝卜离开。
多年未见,暗地积攒的怜爱汹涌澎湃。
隐隐天明,元照才将早已失了力气、仍不愿罢休的白兔卷进沾了体温的锦被。
他轻吻孔在矜疲软的眼皮子:我去烧水,你先睡会,一会带你洗澡。
那人的转身要走,孔在矜却难得心安他知道他会回来。是太过疲惫,他竟敢如妖都之战前般,不舍地浅勾着元照的手指,微微仰首就要索吻。
素来自认冰冷无情的孔在矜在元照面前,总会不自觉地露出几分人情自然。元照心生不禁,浅浅地碰了下:快睡,别闹了。
孔在矜这才满足,呼吸渐稳。
上辈子,撇开元照因为黑雷而性情暴躁难抑的前几次,后面俱是以他为主,将他伺候得舒服难耐。可那时愚蠢的他,只觉得渴求一次,就是陷入泥潭一尺。
他甚至常因魔君不自觉的温柔而停留,失了神智地沦陷在魔君的温柔乡里,一饮魔君心底那如桃花蜜般的情深烈酒。
他那时初懂酒,却不想懂魔君心里的如酒般醇厚的情深。
千杯不醉的他醉了,酒醒又是千般万般的懊悔。
越是如此,他越是对不起、配不上心尖上干净得牵引万般光尘的泓光。
在魔君有意无意的牵引下,他终于懂得情爱一道,他发觉自己对泓光,是无法抑制的喜欢、是玄乎的一见钟情。
可魔君,总能搅乱他的心意,他从不愿细想自己对魔君的在意,因为他不敢面对那个深藏于心的答案。
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将这一切归结于恨意。
他自认,恨极了泓光面具下的魔君。
哈,真真愚昧、可笑
他明明深爱着那个待他好的人,可也是他,从背后捅了那男人一剑,让魔君心如死灰、自碎灵体。魔君斩断缥缈的来生来世,只因永生永世都不愿再瞧他一眼。
就在他闭眼胡思乱想间,元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将他打横抱起,去了浴房。
元照细致地为孔在矜清洗身上、发间的黏腻,一如既往地为他穿好衣服,将他横抱回了卧室。
他手脚利落地换了干净的床褥,将孔在矜拥入怀里,以指代梳,抚过他的雪发。
他温声道:再睡会。
孔在矜抚上他脖颈间的自己留下的吻痕,傻笑着入睡了。
今日的早饭时间延后了两刻钟,不过腾蛇看着嘴角带笑的两人,啧啧摇头叹道:年轻人啊。
孔在矜刚好端粥步至小院的竹桌旁,神清气爽地把粥递给腾蛇。
腾蛇嬉笑道:看样子,是□□成功了。这会,元照小友是不会走了吧?
孔在矜斟酌半晌才道:应该。
腾蛇见他不确定,恨铁不成钢地道:一次没成功,你就来第二次。
孔在矜淡淡地看他一眼,似乎对他说了什么毫不在意,可那耳根子却烧了起来。
从那晚的情-事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孔在矜猛然发现,他的手札不见了。
那本手札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他深遂无底的罪恶,他愚蠢至极的情爱,他无路可走的赎罪。手札无数次地提醒他
你不会有地母的包容,不会有冥河的归途,只有一身十恶不赦的罪孽。
如果被人看见了孔在矜不敢想象,只觉全身血液发寒绝对不可以被人看见!
他早早地沐浴完,就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寻找分明昨日还在他怀里的!
元照走进卧室,无言地对上孔在矜无助茫然的眼神,将他翻找东西时掀倒在地的枕头捡起,拉过孔在矜,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问:找什么需要这么大阵仗?
孔在矜掩饰地别开眼睛:没找什么。
元照靠在床头,将人捞到床上,使其侧身枕在自己大腿上,揉揉那一头雪发:困么?
那人熟悉的体温越过早春夜晚的寒凉,熨在孔在矜脸颊。他摇头,雪发与元照大腿处的衣物摩挲。
元照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他散落的雪发,一手执书,像往常一样在睡前阅读。
孔在矜眯着黑眸享受,可是心鼓却极其不安、跳得厉害。他疑惑不已,转头一看,当即全身僵直。
喉咙一滚,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凭空出现的九天雷霆给劈花了眼,否则他怎么会看到那本手札在元照手里!
可是在元照手里也是合情合理,昨日那手札在孔在矜怀里,两人颠鸾倒凤间落在了床上某处,而元照总默默地收拾好事后的一切。
所以那本手札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手里!
孔在矜想去抢,可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元照按住,动弹不得。
他见元照看得极慢,似乎每字每句都得细细雕琢,将他当时的心境领悟通透。
孔在矜猜想他只看了开头,好在这本手札的开头都是些他们间美好的回忆,不像他神识里的其他几本,开头就是他七百年里疯癫的陈罪。
他松了口气:后面的事,师尊也知道。没什么好看的。
元照咬牙切齿,幽幽地说:我看了三遍,自然清楚后面的事,我、不、知、道。
孔在矜浑身一震,难堪地捂住面颊。
元照熄了灯,将那手札丢进储物袋,埋首于孔在矜的颈窝,呼吸困难。
手札里的画都犹如细碎的针,轻易扎入元照被如阴雨般抑郁的手札泡得发烂的胸膛,将他的心扎得发疼。
孔在矜画下了他们这世的点滴。
他们的第一次重逢,他们第一次看烟花。
拜师时的偷亲。
元照陪他过生辰,陪他闭关。
化身鬼玄陪他去鬼车封地历练,陪他去三界城参加资质大比。
暗暗支持他成为孔雀封主
最后的最后,是元照穿着喜服,牵着同样身着喜服的孔在矜,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两人手上的银戒格外精致、引人注目,一看就知道是孔在矜画了好久的。
画背后题了几句话
一元复始又相逢,悔不从前迟相遇。
粉扇窈窕桃枝袅,偎花映烛被浪升。
青鸟探看今生姻,铁骑狼狈往世错。
心悦君兮难判袂,四界封兮回君生。
余我执拗的魂灵肖想他,即可。
元照抚慰性地咬上孔在矜的颈肩的软肉,心痛砭骨凝为实质,顺着如水的月光充斥他的胸膛。
他越想那本手札,越是心疼不已地在那人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他不知道,这样的手札孔在矜还有多少,仅仅这一本,便让他想将孔在矜心疼地拥入怀里,再也不松手。
孔在矜环住他的腰。
元照以额抵他额。
两人对视良久,孔在矜忍不住道:那本手札能不能还给我?
元照冷声道:没收。我还没收走你剩下的手札,你还敢要回这本?说完,他就将孔在矜搂紧,道:你还有多少?
当真只有这本手札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背到哪了。他无奈地捏捏孔在矜的脸上的软肉:再说,你以为我会信你只有这本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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