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双手揽住腰,自由地穿行于天地之间,风被他们抛到脑后。
这感觉很熟悉,就像他曾经成千上百次被人这样抱着,那种感觉像是被一个暖烘烘的太阳所包围,支撑着他的手能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依附感,他身上的伤口感觉凉丝丝的,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布鲁斯睁开眼睛,超人?
你有个熟悉的下巴。他试图抬起手,但这动作扯得伤口一痛,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但笑容依旧甜蜜。
别动了,布鲁斯。超人沉声道。
你在为我担心吗?他放任自己的手垂落下去,超人的红披风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又不自觉地想要抓住那个红披风的袍脚。
他如愿以偿地抓住了那柔软的红披风,超人用披风裹住了他,如同裹着他最昂贵的珍宝一样,仔细地把布鲁斯往怀里拢了拢,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那不是我的家。布鲁斯心底一片冰凉。
天啊布鲁斯老爷。
韦恩庄园如同一座庞然大物一样蹲踞在傍晚的天色里,阴沉沉的天空,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老旧的建筑物也呈现着古老的味道,超人降落在罗马式的阶梯前,倾泻而下的雨水沾湿了他的红靴子,超人轻柔地向来人伸出手,布鲁斯的视线忽地被一盏昏暗的提灯吸引了。
那盏提灯造型古旧,精致弯折的铜花坠在上面,提灯的光渐渐靠近,从灰暗中走出一个干瘦地人影,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那把提灯,一阵风吹过,那支昏黄的烛光跳动了一二。
干瘦粗糙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布鲁斯眨了眨眼。
阿福,别担心。
为什么?老人的神情沉痛又带着一丝了然。
为什么不躲?
躲不过去。布鲁斯喃喃道,幽绿色的瞳孔划过一道光。
好疼。他撒娇似地冲老人伸出手,别难过了。
布鲁斯老爷?这次又是谁伤了他?阿福捂着脸,即使那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也足够让他悲伤的不能呼吸。
阿福和克拉克坐在餐厅,即使这个老人已经伤心到一定程度,但还是不忘招待克拉克:谢谢您为老爷做的一切。
桌子上的提灯燃尽了最后一点油,火花簇地爆裂开来,然后熄灭了。
我去开灯。
不用了,阿福。克拉克轻柔地说。
怎么回事?房门砰的被推开,一只带着泥水的鞋子跨了进来,在干净地地板上留下了脚印,他脚步急促,几下字就跨到桌前,来人粗暴地拉开椅子做了上去,他无力地把手搁在了桌子上。
布鲁斯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你知道是谁伤害的他吗
克拉克摇了摇头,只是一颗普通的子弹。
他躲不过一颗子弹?来人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蝙蝠侠死于一颗普通的子弹?
理查德少爷。阿福安抚地给他倒了杯热茶。
您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去换一件吧。
克拉克端起他面前的杯子,手里的杯子忽地裂开一些细碎的纹路,随即砰地一声四散开来。
我很抱歉他手足无措地擦了擦身上的茶水,很抱歉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克拉克已经很久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他的一生都在学会如何保护这个脆弱的世界,如何让自己毫无痕迹地融入人群,成年以后的超人,即使能轻松地托住一架飞机,同样可以抚摸幼猫柔软的皮毛。
而他现在却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的眼睛又变绿了。克拉克捡起一块碎瓷片,他紧紧地把那块瓷片握在掌心里,坚硬地瓷质被碾成了灰。
我也注意到了。迪克说道。
但托尼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布鲁斯醒了。提姆把门推开一道缝隙,走廊的光顺着那道缝隙撒了进来。
他神情竟然带着几分轻松,他已经没事了。
你感觉怎么样?
迪克坐在布鲁斯的床头,他俯下身子拧开床边的台灯,并把手里的水杯凑在布鲁斯的唇边。
布鲁斯干裂惨白的唇沾上水色后,又重新变得嫣红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好极了。
他嘴角挂着奇异的微笑,我从来没觉得这样好过。
超人呢?我想见见他。布鲁斯提出了要求。
呃迪克很是为难,布鲁斯并不知道克拉克的身份,而以超人救人的举动来看,当他救下人以后,并不会停留在那里等着别人。
他绞劲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借口,他已经离开了,如果你想见到他,韦恩集团可以试试给星球日报发一封邮件。
他停顿了一下,贴心的解释道:那是可以最快拿到超人消息的媒体,记者莱恩小姐和肯特先生都是超人关系很好的朋友。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从韦恩大厦天台往下跳应该会快点。
不要干这样的事。
一道沉稳的声音在窗边响起,布鲁斯艰难地偏过头去,他看见了一个大大地S印在超人的胸前,这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允许你进来。他噙着笑意说道。
超人没有作声,默默地把一整块玻璃抬了起来,他破坏了窗锁。
哇哦
布鲁斯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那是一个令人目眩的男性,他有着极端惊异的美貌,他的披风是最灿烂的红,房间里没有风,但他的披风却轻柔地晃动着,那宽大地披风柔顺地垂在他的身后,在他的红靴子后微微摆动着。
他就是光,这个男人的到来使得昏暗地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的面容深刻而又俊美,他神色平静,如天神般降临在这儿。
神性。
布鲁斯在心中给这个男人下了一个定义,他注意到超人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他光鲜亮丽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而窗外仍然下着大雨。
不要那样做,布鲁斯。超人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想见见你,这是最快地方法了咳咳布鲁斯不小心带动伤口,疼痛感让他被自己呛到了。
超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还是那样平静,平静地就像世界末日发生在他眼前,他仍然保持神一样的姿态,去拯救那个残破的世界。
如果你受伤了,我会认为是我的错。超人接着说。
因为我主动从大厦顶上往下跳?
不,这一次,我也认为是我的错。
但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所有人都会在灾难来临时喊超人,布鲁斯,你为什么一直沉默着?
超人的披风摆动幅度变大了,他的披风是由于氪星人特有的生物立场,才可以柔顺地垂落在他身后,以一种庄严的姿态摆动着,而超人的生物立场现在很不平和。
他其实远不如他看起来那样平静,对于超人来说,黄太阳之下他无所不能,那他本来可以避免的错误发生了,那是否是他的责任呢?
他无所不能,他又无能为力,他每时每刻都在做出选择。
gu903();谁更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