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每一秒都有人死去,每一秒都有人在呼救,当超人把超级听力扩大到整个星系,那他每一秒都能听到死亡。

超人应该如何判断生命的价值?

他每一秒都在做出选择。选择让谁生,选择让谁死。

而那一次,他庆幸自己来到了哥谭,他庆幸拉奥让他拥有了拯救蝙蝠侠的机会。

但这是一个命运的玩笑。

不要把没必要的负担压在自己身上。布鲁斯淡淡地说道。没人能救得了我,即使是你。

布鲁斯注意到,超人不再像一个高傲的神明一样漂浮在空中俯视着自己,他干净的红靴子踩在了地上。

你不该救我的。

第32章第32章

谁也没有说话,超人就那样无悲无喜地站着,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原点,布鲁斯认为自己能够理解超人。

超人认为,没有什么人是无法拯救的。

迪克垂着头一声不吭,房间里一片寂静,布鲁斯甚至能听见自己浅短而又急促的呼吸声,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你邀请我进来的。超人硬邦邦地回答道。

布鲁斯失笑,那我还要请你出去吗?

超人没有识趣地离开,反而向布鲁斯走了几步,他的脚步极其缓慢,却又极其有力。

你在自杀,布鲁斯。他低头注视着那双幽绿色的眼镜,超人能看出那里正在悄无声息的崩塌。

我?别开玩笑了。布鲁斯一脸荒谬,布鲁斯韦恩一直都想活下去。说着,他露出一个微小的笑。

我有挥霍不完的财富,爱我的家人,无数的朋友哦,我还有个火辣的小男友。

布鲁斯有些纳闷,不知为何,他名义上的男朋友被自己忽略了,克拉克竟然就像一个从来不存在于他生命的人,在经历了这兵荒马乱的事情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想起克拉克。

听说你和克拉克关系很好?布鲁斯微笑。

没错。超人绷紧了下颌。

那你能通知他,他被单方面分手了吗?

你得自己告诉他这个消息。超人轻声。

迪克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个人,想说点什么,又默默地闭上了嘴,他有些疑惑,当超人以自己本来面目出现在布鲁斯面前时,得到的对待竟然不如那个普普通通的记者。

布鲁斯平静地看着人间之神,他的出现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是一个笑话,他的存在就是上帝可以为此炫耀的一件作品,纳西索斯都会在他面前黯然神伤。

人类为什么需要超人?

他们是需要一个全知全能的神?

还是需要一个可以肆意索求的人?

布鲁斯突然感到极致的孤独,这孤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家伙。

你该离开了。布鲁斯又一次说道。

可是就在不久前,你希望能见到我。

超人皱了皱眉,你只是为了让我告诉克拉克你和他分手了?为此你不惜从韦恩大厦楼顶往下跳?

不。布鲁斯答道。

克拉克是附带的,那会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超人被异常坦诚的布鲁斯惊吓的向上一漂,他漂浮的幅度极其微笑,以肉眼看上去,他丝毫没有移动。

但超人自己知道。

布鲁斯接着说,我现在见到你啦,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请你离开吧。

超人注视着床上的青年,灰暗的房间中,床上的青年与这栋大宅一样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他脸色苍白,玫瑰花一样的唇都失去了颜色,但脸颊边的发丝又乌黑的如同黑檀木,像个做工精美的娃娃,他看起来疲乏无神,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却燃着光,一种平静的疯狂从眼底微微漾开,那光芒好像要燃尽布鲁斯的整个生命。

超人突然意识到,布鲁斯一直在燃烧,从未停止过。

超人沉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漂浮起来,顺着来路离开了。

你也出去吧,迪克。布鲁斯叹息道。

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让我呆在这里吧,布鲁斯。迪克轻声请求道。

我需要你。

眼前的青年苍白得如同一个鬼魂,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逝了。

不。

布鲁斯坚定地说:离开这儿。

迪克低下头,深深地看了布鲁斯一眼,离开了。

你是对的。布鲁斯对着那个狂笑地蝙蝠说道。

凡人终逝。狂笑之人张开了双臂。

即使是俄狄浦斯,他最终还是个凡人。布鲁斯叹息道。

俄狄浦斯,那个杀父娶母的英雄,从未出生时,他的一生便被预言规划好了道路,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我是俄狄浦斯吗?

命运如果可以改变,那它还叫命运吗?狂笑之人反问布鲁斯。

我尽力了。布鲁斯抬头看着卧室头顶的花纹繁复的雕刻,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依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我无法逃脱我注定的命运,那我又如何去反抗命运,又凭什么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是我的错吗?他茫然地睁大眼睛。

我不知道。

你做了些什么?布鲁斯发问。

不、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他没有等来任何答案。

时间慢慢地走了,布鲁斯睁着幽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像一具木偶。

忽然他坐起身来,他的动作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肢体僵硬,像是每块肌肉、每根神经,都像是被人操纵着。

他就那样僵硬的推开门,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口正在崩裂流血,他行走的路线弯弯绕绕,而又有着说不出的歪曲。

如果迪克看见布鲁斯,那他一定能意识到,布鲁斯正在躲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他走到一扇雕花大门前,用手轻轻地推开了它,门地对面是两扇略小的窗户,这间屋子是韦恩庄园最久的那一批,它仍然保留着旧时代的审美与特色,精致而又脆弱,月光从那两扇工巧的窗子照了进来,但又被高大的灌木丛剪成碎片,再一片片地投入屋子里,纠葛缠绕着地铁线莲围绕在精致卷曲的铜质窗饰上。

细小地灰尘在莹白色地光柱中轻盈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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