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寒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四周找找楚明安,若是活着就带回来,死了就重新准备一个带回来。
王朝的帝王可不能随便丢,若是活着算他命大,若是死了
风听寒抱着傅斯乾坐到轿辇上,眸中冷意刺骨,若是死了,他就造一个楚明安出来!
天地间的雾色慢慢散去,世间重现生机,一场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在鹿微山。
京城,逍遥盟。
晏君行摩挲着手中的扇子,对着秋青一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呢。
他虽是笑着的,眼底却冷得惊人。
出乎意料,秋青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意味深长:昭元仙尊,果然是名不虚传,晏君行,你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呢?
晏君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众人,将齐书昀等人的怒色收归眼底,突然冷下脸,对着秋青攻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算算青帅欠的账了,不是吗?
叶茗光想算这笔账很久了,加之秋青隐瞒帝王被掳走一事的内情,她早就控制不住怒火,去他娘的保护逍遥盟,在听过秋青曾做过什么事之后,她只想弄死这人。
两位仙尊一出手,逍遥盟的人也不甘示弱,其他修者纷纷出手,众人又打作一团。
在叶茗光与晏君行的联手攻击下,秋青渐渐落了下风,最后晏君行看准时机,镂云扇扇骨中突然出现一片尖刃,正刺入秋青胸膛,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刀刃淬了毒,是晏君行利用鬼物炼制的邪毒,见血就能封住修为。傅斯乾说得没错,他喜好鬼怪,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邪祟,炼制些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儿。
秋青脸色煞白,那毒素已经开始发挥效力,见他受了伤,旁边立刻出现两人,挡住叶茗光与晏君行的攻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秋青有病,但他惜命。
眼见自己落了颓势,趁着修为尚未完全被封住,他立刻提气往外逃去。
齐书昀急得不行,想追上去却被逍遥盟的人拦下,稍有不察,便被刺了一剑。
秋青冷笑连连,一跃踩上逍遥盟的高台,俯视着地上的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珠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就好生尝尝这珠子的滋味吧。
众人心头一紧,那珠子正是秋青的法器拈花。
佛祖拈花一笑,赐众生安康与轮回。
拈花以强烈的爆炸威力著称,在修真界榜上有名。
拈花一旦掷出,就无法收回,众人都红了眼,想往外逃去,谁知那高墙突然竖起尖刺。
逍遥盟中跟随秋青的都是些死士,见状合力布下结界,这逍遥盟本就不是轻易可以进来的地方,处处暗含机关,随着结界升起,无数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出。
秋青笑得恣意,甩手欲将拈花掷出,谁料突然发生了变故。
长剑从他背后刺入,在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探出,接下了他手中的拈花。
那是一只纤细的手,手腕上用白色的纱布缠得紧紧的,秋青想转过身,他身体里的剑却狠狠一拧,在他胸膛上转出一个血洞。
被困在逍遥盟中的人呆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秋青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他们所有人,包括秋青本人,都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逍遥盟的青帅,就这样死在他手里。
随后,那人将拈花扔进了逍遥盟中。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结束了~
第66章浮屠百日景1
傅斯乾醒来时,距离鹿微山一事已过去了半月有余。
屋子里燃了熏香,傅斯乾盯着床幔上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找回意识,他朝四周扫了一眼,陌生的环境令他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去试探身体里的灵力,待发现修为并没有消失时才松下一口气。
对于当日与萧念远一战后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像是一场梦般,意识混混沌沌,停留在风听寒叫他的时候。
对了,风听寒呢?!
傅斯乾从床上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随着他动作又泛起疼痛,活像千万根针在扎,傅斯乾没有心理准备,被猝不及防袭来的痛感逼得闷哼出声。
一身伤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傅斯乾忍着疼下了床,床边挂着外衫,墨黑金边,袖口一圈卷云纹,他迟疑了下,将那衣裳里里外外检查了遍,确认干干净净,才拿过来披在身上。
屋子里的熏香很清淡,带着点草木药香,闻起来不腻人,应该有安神效果,傅斯乾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静了不少,然后便催动心魂咒,感受到血脉中的呼应,能判断出风听寒离他不远。
身上本就疼得厉害,用了灵力催动心魂咒后疼痛更剧烈,傅斯乾嘴唇都白了,额头渗出汗珠,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
使出诛魔,这具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他今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风听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傅斯乾扶着床沿一脸煞白的景象,他对上那双墨黑的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怎么下床了!
睡了多日的人醒来了,风听寒又惊又喜,连忙冲过去将傅斯乾接入怀中,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调理,现在还不能下床。
傅斯乾点点头,见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慌什么?
风听寒扶着他躺到床上,又拿了枕头靠在他背后,语气幽幽:你伤的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十多日,我一直很担心,怎么能不慌?
短短几句话,傅斯乾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鹿微山时,他存了死志,想来应当把小徒弟吓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就你啊你,连师尊都不叫了。
傅斯乾抬手蹭了下他手背,轻声宽慰:这不是醒了吗,别怕。
风听寒想反驳自己不怕,可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日经历的一切,默默将不怕咽回了嘴里。
他确实怕了,怕这人出意外。
天知道,在听到那些个医师给出一样的否定答案时,他真的从心头蔓延出一股空茫,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绝望。
所幸,一切还有的挽回。
傅斯乾疑惑于他的沉默,又捏了捏他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风听寒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挑着捡着糊弄道:想师尊呢。
听到他叫师尊,傅斯乾就明白了,这人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刚才的慌乱如晴空片雪,浮光掠影,现下已经消失无踪,唯有眼前人仍软软甜甜地笑着,似乎憋了很久。
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什么地方?当日我失去意识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见风听寒情绪恢复过来,傅斯乾就忍不住想将一切了解清楚,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一直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能把他逼疯。
因为眼前人的问话,风听寒笑意更浓,他欣喜于这人第一个问题是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由衷地感到喜悦。无关风月,这只是一种被关心着的喜悦,像幼童摔倒后想寻求安慰一般,总之能得到回应是一种十分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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